五百歩卒熟悉山路,一路噤口不言,手持三角锥贴着山根大步唰唰地进了山谷。暗夜之中,山谷渐行渐宽,一行人摸到了山上。
四更天是睡意正浓之时,天息山流动哨由于白日里疲劳过度,此时都手握兵器睡去。歩卒们如天兵下凡,点起火把,山上亮如白昼,山下大军看到山上燃起火把,锣鼓阵阵,整军向山上进发。大头领展占雄和二头领白夫勇在东西两个隘口镇守,他们还未摸出兵器,就已被官兵将领枭首。小喽啰们四散奔逃。
再说北磨子山上,张坷垃一夜未眠,突见南山火光冲天,大叫不好。从山寨索道逃过来的兄弟,叫喊着大头领、二头领已毙命。三头领仝牛和张坷垃带着几十名兄弟各执兵器,准备决一死战。
山下的大军很快就摸了上来,火把齐明,张坷垃使大砍刀,仝牛使丈八长矛,与冲上来的官兵混战在一起,寡不敌众,仝牛被砍成血人,力竭而死。仅剩张坷垃一人奋力抵抗,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有人大喊着:“徐太尉有令,活捉张坷垃!”
张坷垃已体力不支,被围得死死的。眼看要被生擒活拿,刹那间,只听一声巨响,山体迸裂,露出一条缝隙,缝里金光闪耀,官兵们以为山崩地裂了,丢下张坷垃,扭头往山下而逃,张坷垃趁势逃出了包围圈。
惊魂未定的官兵逃回大本营,向徐布仁和赵元郎汇报山体开裂之事,徐布仁半信半疑,不知所云,赵元郎则大骂:“山体怎会裂开,这是张坷垃使的幻术,迷惑了你们,放走朝廷钦犯,该当何罪?”
张坷垃飞奔着来到山下一个村子里,骑走了藏于此地的一匹战马,打马赶往乌镇,天还未亮,他敲开了老猎人的院门,参拜了两位夫人,事情紧急,他忙不迭说道:“官兵连夜突袭上山,三位头领均已战死,我杀出重围,只为救两位夫人和舍妹杏儿,乌镇很快就会暴露,请两位夫人收拾细软,随我快快离去。”
展夫人听完如遭晴天霹雳,险些晕倒,乔月儿忙上前扶住她。展夫人站定后,发疯似的扑向张坷垃:“都是你这个灾星,是你牵连了天息山,害死了我夫君。”张坷垃被展夫人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仍不停的劝展夫人快随自己离去。
展夫人下山时,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山上百多人,怎敌朝廷的千军万马?之前她还不断地安慰自己,展占雄霸占天息山多年,就算官兵攻破了山头,他也能逃出来,没想到仅一日就死于官兵之手。
看到这最坏的结果,展夫人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停止了抽打张坷垃,命令他道:“官兵很快就来,带着我们几个怎能逃脱?你和杏儿即刻离开乌镇,我和月儿自有办法。”
张坷垃决意带着两位夫人一起走,急切地说道:“两位夫人若不随小弟走,那小弟宁愿战死。”
乔月儿大怒道:“张坷垃,你想害死乌镇的所有人吗?你在这里,官兵会以窝藏朝廷钦犯的罪名对乌镇大开杀戒。为了乌镇免遭屠戮,你和杏儿即刻离开。我与展夫人,自有办法。”
张坷垃无奈,双膝跪地,磕头拜别展夫人和乔月儿,带着杏儿离开了乌镇。
此时天色已大亮,徐布仁在中军帐升堂,拷问几个从山中抓来的喽啰,逼问他们张坷垃的下落,让他们供出天息山还有哪些可供藏身之处。喽啰们禁不住严刑拷打,供出了留在村子里的战马,藏于尧湾湖内的船只,还有曾在乌镇修建的大宅院,并且招供两位压寨夫人现都住在乌镇。
赵元郎分拨一万官兵,由洪武带领,火速赶往乌镇,余下的兵士由周飞带领,进山搜查,下令要搜遍山寨的每一寸土地,不留一个活口,不漏掉一件物品。搜出的物品不得损坏,不得私藏,违者定斩不饶。
打发走两拨人后,徐布仁略为沮丧地坐于中军帐,这次受命带兵围剿天息山,重中之重是活捉张坷垃,缴获“传国玉玺”。张坷垃逃跑,玉玺不见踪影,偌大一座山,要他如何去寻找?李邦彦交待的两件事情,一件都没办好。此次围剿天息山,死伤过千,班师回朝后不但升不了官,还可能被降罪。
赵元郎献计道:“张坷垃很可能躲藏于乌镇,此次绝不可放他逃脱。大人不如亲临助力,翻遍整个乌镇,如有人胆敢窝藏朝廷钦犯,血洗乌镇。”
几句话激醒了徐布仁,他命令手下牵出两匹快马,和赵元郎带兵打马赶往乌镇,定要活捉张坷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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