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不是罗导了,因为脸上的大胡子被他气得撕掉了。
气急败坏的荣兵已然狰狞变身白纸扇——黑帮专管出馊主意的辣个狗头军师。
“切!算屁啊?剧本被抢咱还省着费劲巴拉表演了呢!直接抢吧!别看营地还有七八十号人,肚子空空两手空空,一个个饿得喘口气都得攒半天劲儿!咱虽然就九个人,但全副武装酒足饭饱的,你说咱怕他们啥?干就完了!对不哥几个?”
“对!”
“干!”
“干了!”
刚把大伙儿忽悠得个个犹如战神附体的荣军师忽然小声说:“内啥……算了算了,咱回家吧。”
“咋啦?不是你说干就完了吗?”
“是,我意思是说……干,就完犊子啦。”荣军师边说伸手指着远处……
萨门司令官顺着奥尔瓦少校指着的方向望了过去……咦?这是干傻牙?二半夜的这是要娶媳妇吗?
远处的大路被火把马灯照得一片通明!三大群人黑压压地朝这边走来,足有一二百之数。锃亮的马靴,锃亮的刀剑,锃亮的枪管……犹如三大团不祥的黑云不时夹着闪电的光芒卷地而来!
仔细观瞧,只见每团乌云的最前端都是一杆高擎的大旗,黑色的旗面上锈着一个白色的骷髅和两根交叉的骨头。旗下是一名鼓手,正“动动得了得了动动得了得了动……”地踩着步点儿很有节奏地前行。
血液都差点停止了流动的萨门司令官挣扎着用手撑地坐直了身躯,瞪大眼睛想仔细看清这群大摇大摆走来的恶棍们都是些啥人……
老德克沉声细数着……
“雷亚许沃斯 (Leigh Ashworth)
詹姆士卡内基 (James Camejie)
约翰韦尔斯 (John Wills)
山谬里多 (Samuel Liddell)
爱德华英格兰 (Edward England)
费尔南多 (Femando)
查尔斯范恩(Charles Vane)
嚯……齐全哪!总督帮这次可是精英尽出啊。孩子们,中间那队人打头那个穿深咖啡色大衣的鹰钩鼻,就是你们经常听说的总督帮帮主‘亨利詹宁斯’(Henry Jennings)了。”
艾兹棕榈地里的残兵又跑了十几个反应快的,剩下的六十来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若木鸡!看上去傻可怜傻可怜的。
萨门司令官凝聚起一位军人残存的所有勇气责任感和荣誉感,接过奥尔瓦少校跑去捡来的那条冒牌“何塞伯爵”用来演绎绣花枕头的愤怒时摔在地上的道具,把那条白毛巾支在自己拄的破棍子上,哆里哆嗦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孤独地朝着那三大团黑云走去。
萨门司令官与詹宁斯帮主对面而立……
萨门:“先生,这是战争吗? ”
詹宁斯:“不,我们是来打劳残骸的。我们要带走所有海上捞起的东西。”
萨门:“这里没有属于你的东西,失事船属于天主教陛下腓力五世,我奉命为陛下看守财物。”
一把精致无比的象牙柄黄金托“鸭掌手枪”变戏法似地出现在詹宁斯手中,四根金闪闪的枪管夸张地支在萨门司令飘着几许白发的前额上!
萨门:“但是……鉴于您和各位筹措此次打捞行动必定花费不菲,我可以代表帝国赠予你们两万五千比索。”
詹宁斯:“而我则认为,营地里每多留下一枚8雷亚尔银币,就代表天主会多收走你们一个人。我的话完了,谢谢。”
萨门:“……”
四门青铜回旋炮被抢走了。那玩意儿安在船舷上可以像开枪一样任意变换着角度打,贼好使。三门6磅炮被砸瘪之后就扔那儿了。总督帮带走了共计三十五万多枚银比索——折合八万七千英镑之巨!
佛罗里达海岸的艾兹棕榈地又恢复了宁静,一如这里千百年以来那般。
走吧……午夜场已散。蹲在矮棕榈林中腿都酸了的九个看客,一晚上免费欣赏了两场黑色幽默剧,现在也该意兴阑珊地回家饭饭去了。
为了怕遇上詹宁斯那帮牛鼻分子,“嫩苞米”还不敢原航路返回,只能先向东边的大海深处跑到天亮,才右转舵向正南航行。
唉……真他妈窝囊啊!斗智——剧本被人家抢了。斗狠——今天才第一次在加勒比真正见识了黑帮收保护费的大场面!
看了两场戏啥也没捞着,倒欠了小妮儿从他爸老沃克的铁箱子里偷出来置办道具的63英镑!要知道,光是小梅子那顶假发就花了38镑2先令啊!
褪去了罗导和荣军师两大光环之后,蹲在船头呆望着海水的,还是那个悲催的加勒比农民工兄弟罗宾。
下了半夜带半天的大雨终于在午后渐渐止歇了。时近傍晚,“嫩苞米”右舷外的海岸线就是西棕榈滩了。
这里就是后世全球富豪扎堆儿买别墅的地方?这里就是号称整个星球四分之一的财富都在此流动的破地儿?我咋没看出好在哪儿呢?荣兵把下巴支在膝盖上,看着沿岸那片荒野莽原摇了摇头。
噢对了,这里还是后世塔国那个“爱破撕毯”和一众政商两界精英们祸害未成年少女的淫窟吧?而且前后十几二十年塔国法律愣是拿他们没招就像看不见也听不着似的……麻痹地!真想上去立块牌子,上写“当心塔国法律!警惕爱破撕毯!”然后再撒泡尿!
真上岸去立警示牌就没辣个必要了。但是冲棕榈滩撒泡尿,从精神层面表达一下对后世内帮无耻的资本家和精英集团的敬意,这倒是信手拈来的事儿。
站在船头左舷,荣兵解开腰带,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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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高压小水泵由下往上抛射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这条弧线在晚霞的映照中,在海面上高高挂出了一道彩虹……
呼……心里略畅快了些,郁闷多日,终于找到个强项自我肯定了一下。霸特……好像不对吧?
那道彩虹明明已随风飘散了,怎么视线里还有一抹红色在不停地闪动呢?那是……
“螺丝,左满舵!10点钟方向发现海难求救者!”
“嫩苞米”渐渐接近了那个犹如沧海一砂的无名小岩礁,那个遇难者激动得拼命摇晃挂着红色内裤的长树枝,从岩礁最高处连滚带爬地冲上了海滩!不过,当他与船头的荣兵在夕阳中四目相对时,估计两人心中同时涌出的一个字都是“……靠!”
皮安兹全身紧紧裹着一条毛毯,双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稀面汤,呼噜呼噜地片刻就喝见底了。
“还来一碗不?”
“不了不了,两碗足够了。谢谢你啊切里。”
皮安兹全身裹在毯子里只露出张脸来,挂着见到熟人的微笑,朝船舱里的人挨个点头打着招呼……“谢谢德克大叔搭救,谢谢罗斯的左满舵,谢谢梅里尔的毯子,谢谢贝格和这位印第安大哥拽我上船,谢谢托尼倒的水,谢谢这位小兄弟,看着眼熟,你是拿骚沃克商店老板的儿子小尼尔吧?我在拿骚那些日子里见过你。你爸人特好,真的,绝对是智勇双全的男人典范!”
这个自来熟把所有人都谢了一圈儿,唯独对发现他的荣兵看都不看一眼。荣兵背靠舱壁坐着,一边摆弄着疯狗刀一边笑吟吟地看着皮安兹心道:“小样儿的!还挺记仇呢。”
这一天一宿在没处躲雨的荒岛上被浇得透透的皮安兹,此刻裹着厚毛毯已经连喝了两碗热汤面还是冷得直哆嗦。
老德克眯缝着眼慢悠悠地开口了:“说说吧,这又是哪一出?你老给我们一出一出地往外掏惊喜,把我这老心脏都快整紊乱啦。”
“唉!这说来……话可就长了啊……”
“长发短梳!”
“我又被骗了!”
“这次是你们缺德三人组另一位合伙人奇约德先生的杰作吧?”
“嗯,那厮背着我跟那帮在伍德岛雇佣的水手们联手做局,把我扔荒岛上把钱都拿跑了……得有两万多镑吧?钱倒没啥,奇约德还特么把我扔……算了算了不愿意想了!马币的伤心又恶心!”
大家都紧抿着嘴,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着……全怪切里没忍住“噗呲”一声!整个船舱立时就笑得热浪翻滚,热得连皮安兹同学都把毯子扔下,光着排骨嶙峋的膀子坐那儿就开骂了……
“我知道你们笑啥!骗子就没他妈一个好东西!全都活该被枪毙之后再绞死然后再绑火刑柱上烧喽!”
“那你呢?”荣兵开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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