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韩信早防着这一手,他打仗有三大原则:防断粮,防火攻,防包围,古代战争的大败,通常是因为这三个因素,因此他在这三方面下了足够的功夫,岂会轻易上当?
他利用疑兵假装进入包围圈,却绕到齐军后面进行偷袭,一举击溃历下城二十万大军,活捉主将华无伤。
这二十万齐国大军,简直比陈余的二十万大军还不禁打,韩信轻松解决他们之后,一路马不停蹄,攻城略地,在得到曹参、灌婴的支援后,兵威更盛,所到之处望风披靡,于是他气吞万里喊出了凯撒大帝那一句名言:“我来了,我见到了,我征服了!”
事实确实如此,他这一把锋锐的利剑,齐国的宵小之辈没人能够抵挡得住。
他打得太快,以致于攻破历下城二十万大军的时候,临淄城都还没听到他出兵的消息。
这时候,齐王田广还在王宫中歌舞升平,郦食其也陪在一旁饮酒作乐。郦食其不知道就要倒霉了,还沉浸在喜悦中:我作为说客,别人都夸我是苏秦张仪,我也自以为口才无双,然而投奔汉王之后,第一次自告奋勇要去说服陈留县令就哑火了,把人家脑袋割了才让汉王打下陈留;第二次踌躇满志去说服魏豹,结果也是夹着尾巴回来了;好不容易提了一个分封六国后裔的“良策”,却被张良否了个哑口无言,变成了“亡国之策”,实在是颜面扫地,搞得我在汉王面前,都不敢说话了。今天终于时来运转,说服了齐国,叫我立下一个大功劳,回去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凭这等功劳,捞一个侯爵当当,不在话下。
他正沉浸在今后荣华富贵不可限量的美好想象中,消息传来,韩信大破历下城二十万兵马。
郦食其手中的酒杯哐当掉在地上,脸瞬间就绿了:“什么,韩信攻打齐国!他来了?”
田广的脸白得像僵尸,知道韩信会来,却不知道他来得这么快,二十万大军转眼间就没了,一口老血要吐出来,只好拿郦食其泄愤,怒骂道:“好你个老东西,你来劝降,故意使咱们放松警惕,却让韩信胯夫对咱们出手偷袭,好不阴险!”
郦食其直喊冤,大呼道:“我没有,那胯夫是要害我,他是要害我啊!我要真跟他勾结,这个时候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不是等着被你们杀么?有误会,一定有误会啊!”
田广大怒道:“什么误会,他韩信都快打到临淄了,还能有假?”
郦食其慌忙道:“让我去劝说他,叫他退兵。”
田广冷笑道:“你这是想逃,把我当傻子么?”
郦食其无话可说,仰天大呼:“苍天啊,我什么要这样对我!韩信胯夫,何敢如此?”
“来人啊,把这个老家伙给我扔进油锅!”田广大概也被项羽传染了爱煮人的毛病。
郦食其这辈子靠的就是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这时候还企图用舌头挣扎一下,叫道:“圣君不杀人,圣君诛心!”
田广的回答却叫他绝望:“圣君不光诛心,还要杀人。”
于是郦食其就被煮了,他一生为了证明自己是苏秦张仪,四处奔走鼓动唇舌,结果至死都是差强人意,终于以白给的下场让人记住了。
这时候,田横听到消息,急来见田广,见郦食其已被处死,叹气不迭。
田广拿郦食其泄愤之后,仍然郁闷不已,向田横说道:“韩信很快就会兵临临淄,如今咱们怎么办?”
田横自思不是韩信对手,说道:“韩信来势凶猛,应该避其锋芒,临淄城是保不住了,咱们分两路逃吧,至少不会被他一锅端,等调集了更多兵马,再跟他拼死一战。”
田广不放心道:“如果还是打他不过呢?”
田横知道十万火急,顾不得面子问题了,说道:“咱们可以向楚霸王项羽求救,这齐国也是他楚国的后花园,唇亡齿寒的道理项羽不会不懂,他一定会救咱们的。”
田广想到项羽这个仇人,就心生恐惧:“这不是引狼入室吗?项羽之前在咱们这儿烧杀抢掠,干过多少坏事,你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之前我们本来是跟项羽讲和了,前不久又投降了刘邦,这时候无路可走了又去找他,这……这算怎么回事嘛!”
田横无奈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事态紧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田广此时悔不当初,不该跟着柏直一起去追杀韩信,害死那两个姐妹花,导致齐国大难。当下只好听从田横的建议,分头逃窜,自己带着大军往东逃到高密,让田横往南逃往博阳,一面求救项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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