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王妃一声尖叫,随后,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响起,王妃吓得脸像纸糊的。
鱼片粥全都翻在淮王的胸口,他挡在沈香的身前。开春的衣服不算薄,但那鱼片粥显然是刚烧开的,烫得他一个激灵。他龇着牙强忍着,推开要给他擦拭的婢女。
“韩之跟我来。王妃留下,好好管教你的婢女!”
虞竑烨被乱哄哄的人群送回屋,喝退所有人,才“嘶——”的疼出声,湿烫的衣服黏在胸口,生生烫掉一层皮。
沈香帮他把衣服小心脱下,露出烫红的胸口,以及一身好看的肌肉。不知怎的,沈香默念起了《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虞竑烨跌坐在太师椅里:“那边柜子里有金疮药。”
沈香听话的找来药,帮他细细涂抹在通红的皮肤上。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虞竑烨一双好看的眼睛追着眼前忙碌的人,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胸口的时候,不知是疼还是别的什么,他竟然轻轻颤抖了下。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虞竑烨见沈文远额前沁出汗,忽然笑出声:“白天还是我帮你擦药膏,这么快就换了个。”
“是啊,礼尚往来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你为什么不躲。”他明明可以躲开的,应该说,他绝不可能躲不开。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怕烫到我是不是?”低哑的声音几乎是耳语,“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厚厚敷上药,沈香又拿出纱布仔细地缠在胸口。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
“王妃安排的婚事可还满意?”
沈香抬头给了他个白眼,一脸恼怒地继续手上的事。
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翠秀长得还过得去,不知你喜不喜欢丰润的。”
沈香找出衣服,一件件套在他身上,手上的力度明显带着气。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我瞧着你家那位娇妻弱得很,翠秀一个就能顶她两个。”
沈香系上腰带,上面挂着的是自己的半枚玉佩。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虞竑烨抓住他的胳膊:“不说话是准备任由安排吗?”
沈香叹气,用力抽回手:“殿下,您刚才不该站出来,小的以后在王府要如何自处。”
虞竑烨哪能不知王妃的心思,可是……“我也不想,就是管不住自己。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
沈香转身往门口走:“我还是回香袖坊。”
虞竑烨急了,拉住他:“我再也不说了。只要你留下来。”
高高在上的表情下,藏不住屈服与恳切。沈香仿佛又回到五年前,与一个意气奋发的少年初相见,他们的平行人生有了短暂的交集,曾以为,那是她孤苦人生的一点闪光,直到如今她才明白,他们注定要彼此纠缠。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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