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岂不成狗不理了!”
“侬不许弄到……弄到里边去,洗时候麻烦。”
“那弄到哪里?我不会,你教我。”他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是个二十郎当岁的青年人。
“侬只凭一张油嘴胡搅蛮缠,一点子绅士风度没有,再这么样,吾就……啊不要——”
她护住绸裤丢了小衣,护住小衣丢了绸裤,总之最后变得·光溜溜像条鱼。
四爷说:“才不做什么狗屁绅士,绅士就是耐心的狼!”
他正在盛年,自然床事多,况他又是世家子弟,深谙风月,但月儿年岁小身子娇,他曲意爱护,还是害怕把她弄疼。
然正是这种含着小心的爱护,才每次都让他销h魂蚀g骨。方知****最高的境界并不在于生理上的单一宣泄,而是要有身心合一的‘爱’在里边,这样的亲热,简直欲鲜予絲。
欲鲜予絲了半天,发现月儿已经睡着了,很是扫兴,但气极反笑,把她弄醒去洗漱之后,忽然楼下电话响了,他不用多想便赶快穿衣,这种午夜来电一般都是要务,果然,他需要出一趟长差。
接完电话,上来匆匆嘱咐几句便出发去车站了,挂了一趟专列去北平了。
月儿前半夜睡的结实,不想后半夜偏偏要下雨,电闪雷鸣的,以至于虚梦重重,一会儿是风雨中迷了路,一会儿是黑夜里遭遇强人打劫,战战兢兢一刻未得安宁。
也不晓得是午夜几时,呓语连连中,她梦到露台上的窗户开了,一条黑影落进来,回身掩好窗,向屋中走来,先到床头把一块毛巾在她口鼻处捂了一下,然后一径向保险铁柜走去。
开锁的声音很快传来,紧接着是一阵从容冷静的翻找,许是搜索未果,黑影旋到了衣橱壁柜前,又是一阵沉稳镇定的翻拣,依然未果,黑影垂首顿了顿,仿佛思忖了几秒,去墙上壁角乃至挂画后轻轻叩击,似乎在叩听房里有无暗门暗室,那‘笃笃’的叩击声合着座钟‘剥剥’的钟摆声,此起彼伏,森然可怖。
有一刹那,她觉得这不是梦境,拼命挣扎着要醒来,却虚软无力,张口呼叫,却发不出声音,不知抗争了多久,终于变换了梦境,雨来了,‘黑影’消失了。
翌日醒得格外晚,饧眼看钟时,已是晨间九点,也不晓得为什么,奶娘没有来敲门唤她用早膳,她一夜大梦,以至于醒来后依旧心有余悸,许多梦境都消弭散尽,唯有一条黑影更加清晰地跳出脑际,她下意识地转脸看露台,紫晶色的纱缦静静地垂着,窗外雨声淅沥,雨滴‘剥托剥托’地敲打在荷叶之上,仿佛敲击在心房上,衬得屋子里格外沉寂,紧张与恐惧一阵一阵袭上来,她抱了抱肩,慢慢起身,披了一条绸衣,赤脚去窗前查验,窗户紧闭、窗栓锁得牢牢的,哪里有人进来过!
她不由抚上额,想自己夜里又梦靥了,害的虚惊一场。
她轻轻舒出一口气,捏着绸衣赤足走回床前。
敲门声响了,想是奶娘唤她用早餐,她收了收心神,正要去开门,奶娘已经同玉灯儿托着餐盘进来。
她陡地打了一个寒战,登时呆若木鸡。
奶娘见她满面惊恐,连忙放下餐盘走上来,“月儿,怎么了,是身上不好么?”
她颤抖起来,定定看着门锁,身上一阵寒似一阵:“……侬是怎样进来的?”
因为恐惧,她的声音在发颤,她说:“……吾栓着门锁,卡着门闩,你们是怎样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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