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厉声呵斥,反手给张雨筠一个耳光。
“你红口白牙捏造本郡主,该当何罪!”
在自家的摊子挨巴掌,张雨筠心头悲愤交加,泪花都飙出来了。
“这人手里拿的东西是要卖给我们的,你带她走,不是抢生意,是什么?”张雨筠恶狠狠地指着穆南燕,嘴里更是连‘郡主’都不喊,直接质问苏白。
苏白轻笑一声,朝后转身,揪着方才的鉴定师,“第一,他故意压低价格,这位姑娘不想卖给你家了。第二,本郡主行得正坐得直,带这姑娘走不是要抢生意,另有其他要事。”
张雨筠蹙眉,看向鉴定师,“她说的是实情?”
鉴定师只是普通百姓,张雨筠敢跟苏白杠,他却不敢,畏畏缩缩地点点头。
苏白松开手,“清楚了?”
张家拍卖行在京城排名前几,每日都有许多人来来往往,两人争执的功夫,拍卖行的人都聚过来,围成了一个圈。
事情原委,大家都听了大概,不少人对张雨筠指指点点,更有要张雨筠向苏白行拜礼道歉的。
“他只是我家的雇工!”张雨筠涨红了脸,指着穆南燕怀中的木盒,“你怀里的青灵丹,我给二两金子!”
穆南燕低头看木盒,她能信怀恩郡主吗?
“这人不是穆将军的女儿吗?”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惊呼,诸人的目光纷纷落在穆南燕脸上。
“衍朝的人谁不知道穆将军去世后,留下的两个孩子全靠叔叔们接济,穆南燕又是一个天生没有灵根的废物,哪来的青灵丹?不会是偷的吧?”那人不依不饶,猫在人群中阴阳怪气。
人们被煽动,议论纷纷。
“是啊,我邻居的三闺女在穆府做工,听她说,穆南燕在府中好吃懒做,一个废物脾气还不小嘞。”
“这颗青灵丹品相上等,炼丹师的修为少说金丹前期,她是不是偷的?”
“肯定是偷的!炼制材料就价值不菲,她哪来的钱?”
“小偷!”
“报官!”
“......”
一大半看客都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言语间恨不得亲自押穆南燕押送衙门,却又定定地站在原地,用手指指点点。
“行了。”苏白听的头疼,“凡是要讲证据,只根据风言风语就认为一个人会犯恶行,那王法何用?”
看客声音渐小,怀恩郡主嚣张跋扈的性子他们有所耳闻,他们也得罪不起怀恩郡主。
“郡主,我是将军府的丫鬟,我可以作证。”最开始那道声音的主人站出来,是个穿桃红衫的丫鬟,“穆南燕在府中常常偷二小姐的钗簪首饰,这丹药也一定是二老爷院子里的。”
“本郡主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苏白唇边浮出讥笑,“穆将军与夫人为国捐躯,舅舅体恤其儿女年幼,赠万两黄金,几十间商铺,米帛不尽。你说穆姑娘常偷别人首饰,难不成只为着有趣?还是说,这些东西都不在穆姑娘手里?”
苏白字字铿锵有力,“依律法,私吞抚恤银,剥夺籍贯,流放边疆。”
众人哗然,穆将军去世十五年,他们早就淡忘当年皇帝下放抚恤的排场,听苏白这么一说,才想起当时的震撼。
穆将军四处征战十余年,换来的不止自身的功勋伟绩,还有衍朝的太平。
他们淡忘了当年的震撼,更淡忘了穆将军。
他们却一口一个小偷,却忘了他们从未亲眼见过穆南燕偷东西,他们在污蔑穆将军的血脉至亲。
丫鬟面如死灰,不敢看苏白。
“别紧张。”苏白慢悠悠走到她跟前,伸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对,她粲然一笑,“本郡主无心管别人的家事,只是见不得穆姑娘挨欺负。”
丫鬟颤抖着点点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奴婢绝不会欺负大小姐。”
苏白佯装满意地收回手,刚才直呼名讳,怕了才喊大小姐,她才不信这种人能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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