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狗东西,平日里对自己点头哈腰,恨不得跪地舔履,眼见自己落难,却都恨不得上来咬上一口!
义父啊,我尽力了,他缓缓闭上眼睛。
朦胧间,在最后一刹那,他看到了一个人影从门里面朝自己走来。
仿佛有犹豫,有挣扎,但他还是走了过来。
和侍卫说了几句什么,就到自己身边,蹲下来,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手。
沈园觉得自己找回了一些力气……
……
季宾痛恨自己的这种妇人之仁,明知道背上的人死了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但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死……
他因始终放心不下季初阳,本欲趁夜潜出宫见她一面,谁知就遇上了这种事。
心中一番天人交战,他最终将伪装的行头收起,选择了救人……
进了宫门,季宾原想把沈园丢给掌鹿使,自己再伺机出宫。
但那沈园却像粘在自己背上一样,怎么都甩不开……
只好边气自己边认命地背着人往后宫走去。
而沈园,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快速将一张金色令牌和一张银色令牌交给一个掌鹿使,眼神向西边望了望。
银牌救人,黑牌杀人,而金牌,专指首监万福年,这是只有掌鹿监才知道的规定。
很明显,首监有难。
那掌鹿使见状神色立刻凝重起来,招呼了人就往西街赶去……
……
要说这世上没有天意,季初阳是不信的,此时她站在一处涝沟前面,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目光充满这愤恨和不甘,任雨水肆意拍打在脸上。
不错,将入冬的丰京,竟然吓起了雨,还是毫无征兆的瓢泼大雨!
这在以往是闻所未闻的,但就在方才,章玉拖着昏迷的万福年艰难爬过干燥的涝沟。
就差那么几十步,他们就要追上去结果了二人性命。
突然平地一声惊雷,雨就如同决堤的河流般,倾泻了下来。
涝沟湿滑,那些没刹住脚的小流氓们摔了进去,一片哀嚎,反应过来,却是怎么也不肯追了。
——一来黑夜加雨水,本就不易追杀,最主要的是,平白无故打雷下雨,对这些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小流氓来说,就是极不寻常的征兆。
“杀不得杀不得……”
“老天爷都不同意!”
片刻时间,几十号人一溜而光!只剩下季初阳、胡礼和灵歌。
“……公主”灵歌征求视下。
“杀!”季初阳厉喝,眼中闪烁的怒火,在倔强地对抗着周围无处不在的冰雨:“若真是天意,留得此人为祸世间,就是老天无眼!”
三人用足力气,奋力跨过那道顷刻间蓄满水的涝沟,追着章玉和万福年而去。
然而刚站稳脚跟,越过层层雨雾,赫然,就跟数排斗笠青衣、拔剑肃立的人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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