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阳看了一眼帐外,问:“楼牧为何不受你约束?”
李应还未作答,季初阳向帐外喊:“来解释解释,为何不受军师约束!”
楼牧身躯一震,哽咽道:“请公主治臣之罪,臣愧对公主,愧对死去的将士,愧对杨将军……罪该万死,臣无话可说!”
季初阳忽地站起来,厉声道:“你是罪该万死!军师!依军法处置!”
李应忙道:“公主息怒!楼牧罪无可赦,但,还请公主念在……”
“念在什么?念在他有功于我父兄?饶恕了他?”季初阳气上心头,手指微颤。
“……就算不念过去,可是公主,眼下我军中将领匮乏,韩征又虎视眈眈,实在不宜再损兵折将啊!”李应晓之以理。
“不折他,留着他再当害群之马?”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她最寄予厚望、最为倚重的楼牧?
楼牧听到“害群之马”四个字浑身战栗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泪,叩头道:“公主,如果公主需要,还请留下臣这条贱命,为那些因我死去的将士报仇,只愿能赎罪孽之一二!”
易千金、商觉等人也跪下,请求季初阳饶楼牧不死。
季初阳平复了情绪,是的,即便如何气急,于情于理,她不想之楼牧于死地,正因为这样,她才更气……
她几步走到楼牧跟前,俯视着他:“因你死了那么多人,你百死不足以抵万一,既然军师和众将替你求情,就先留着这条命,但活罪难饶!军师,你看着处置,让他记住教训!”
李应忙道:“是!”
季初阳又向李应道:“还有你,身为军师,御下无方,你……该当何罪?”
李应道:“请公主放心,我自会和楼将军请求军杖处罚,绝不姑息!”
季初阳愣了愣,她知道错不在李应,只是作为军师,不管怎么说,都是要担些责的,故她原想当着众人训斥一番了事,谁知李应这般实心眼,道:“你吃了军杖,谁来对付韩征?军杖就免了,想个别的处罚……”
李应道:“谢公主体恤,一百军杖可分五日打完,与身体应当无碍。”
季初阳无奈,只得作罢。
……
一场较量,人马损失过半,季初阳根本无法对抗韩征的随时来犯,李应的意思是让留在泰和县城的三万鬼苏军得立马来做填补,另外还得从尹都调集人马前来支援。
但韩征可不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没过两日,一小将就率兵来叫阵,点名说要那个射箭的出来应战。
商觉、季初阳等这才知道那晚被商觉一箭射杀的居然就是冯典……
只因黑灯瞎火,着实没看清,这一个消息让小乐军中日渐低迷的士气稍微回升了一些,纷纷请愿跟着商小将军上阵杀敌。
军中原本就有许多是商选的旧部,这下心更齐了。
李应对这样的事自然喜闻乐见,索性无人可用,当即决定让商觉带三万人马去应战。
对方兵马却生生比自己多了三倍,李应也没想着让商觉打胜仗,只盼他能尽量托,尽量拖到援军赶来……
对方小将约莫二十来岁,名叫晓之乙,见眼前杀了自家将军的人比自己还小,一股好胜之心和羞愤之感油然而生。
商觉善射,近战却无优势,晓之乙的长戟招招对准要害而来,十几招下来,商觉渐招架乏力,左腿甚至被划了一道,血潺潺往外冒。
眼看要落败,商觉忽然转身下马,向山上小路跑去,晓之乙见他要逃,也下马追了过去,距离渐渐拉近,商觉在抵达一块大石之时突然助力,一脚踩上石身,转身间开弓搭箭,对准猛追着自己的晓之乙,当晓知仪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已经晚了,长戟终不及快箭……
不打胜仗,只杀主将!
小乐军营中,李应对商觉赞不绝口,他很欣慰的,毕竟他派出商觉前,没期望用三万人就能扭转战局……
要不是商觉的那一箭了结了晓之乙,对方不可能那么快就撤兵,到时候,可能连这一万余人都回不来。
按照李应的估计,连折两位将领,韩征应该要坐不住了,果然,在斯郎率鬼苏军来增援的第二天,韩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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