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乐王即位,颁个诏,昭告天下就行了,可如今形势不同以往。
季成献也不知道要以何种方式对自己这个王姐告知,最后还是丞相想了个办法,请出了季初阳好友吴饮月向季初阳温和得告知了这个消息。
季初阳听完倒无甚表示,第二日吩咐楼牧启程前往尹都述职道贺,算是模模糊糊地处理了这场尴尬情势。
……
楼牧前脚刚走,李应就率军凯旋了,季初阳带众人到城门迎接。
李应下马欲下跪行礼,季初阳忙上前几步扶起他,深深看着他略显沧桑之色的脸,道:“军师辛苦了!”
李应却有些惭愧,道:“臣失职,未能将令宁带回。”
季初阳恨声道:“只要他还活着,就逃不掉!”
季初阳吩咐大家先回去休息,晚间设宴庆功!
云去月出,夜寒酒温。
掌据南域一来,算是首战双双告捷,军师凯旋、好友重逢,此时设宴庆功,再合适不过!
席间,贺一娘作了一幅秀丽山水,李应难得的提笔为画题了一首诗;胡礼表演了民间杂耍戏,灵歌站在季初阳身后直看得笑不拢嘴;易千金难得的穿了一回女装,却依然粗着嗓门拉着商觉拼酒,柳扶风不敢怒也不敢言;渝宋和更是难得的舞了一会剑,吴饮月默默地抚琴为他增色……
季初阳微醺,看着眼前情景,是久违的安心与知足。
她双眼迷离,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候——一家人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却是自己每年盼着的温馨时光……
人生难再少,岁月不重来!
等季初阳回过神来,已经是满脸清泪。
……
冬雪初降,喧闹折腾了一整年的天下,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静。
列烈和建章军两败俱伤;何杉残军杳无音讯;丰京日渐被动;季初阳带领的小乐军除了南域,还拿下了吉县及沿途三县,看似成了这一年的唯一赢家……
已有只手遮天之势!
而李应的脸上却看不出多少喜色,终于在小年这一天,李应找到季初阳,禀报自己刚得到的消息:西境胡人作乱,攻势迅猛,已入侵到白水关!
白水关是当年陈简大将军西击胡人的据点,以此为根据,一度将隔三岔五前来进犯的湖人驱赶至千里之外的荒野,设关卡、派守将,此后百年间,胡人虽有进犯,但都能被迅速剿灭平息,对大昌已经构不成威胁。
直到韩征被调回对付季初阳,胡人有了可乘之机,如今俨然已经成了气候……
“你的意思,莫不是要想法子驱赶那胡人?” 季初阳很意外。
李应郑重道:“公主,大昌及属国再乱再斗,到底是内乱,若是任凭胡人东进,烧杀抢掠,说不定……我们将面临灭种的危险!”
季初阳犹豫道:“可是丰京……”
李应道:“大昌已无力靠自己的力量去阻止胡人,如今,怕是只有重新将几方势力整合,才能重新将其驱逐出境!”
季初阳笑着摇头:“先不说咱们,你看其他那几方,哪个是像军师你一样,这般忧国忧民之人?”
李应眉头锁得更紧了。
季初阳看着不忍,便道:“你先不要着急,若是真的有办法说动其他几方联合,咱们这边,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即便大家真联盟了,你可有想过以后?”
倘若真如李应所愿,合力打胡人,不管对谁,都将是一场巨大的消耗!
李应道:“即便真如所愿,待驱逐胡人之后,重新回到分裂战乱的局势怕是在所难免,只是……我们不得不先考虑当下。”
季初阳问:“你有把握吗?”
李应皱眉摇头:“如今这局面,你死我活虎狼之争,不管是哪一方出面倡议,必然不会引起其他几方的同意……”
突然他目光一亮,想到了什么,道:“或许,有一个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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