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出门挑缎子,但眼见着街上热闹,顾月酌的心思便飞到了别处,一会儿要看一看东街的玉石,一会儿要尝一尝西街的酒菜。
行了一段时候,又惦记上了闲楼的羊奶糖糕,急着唤车夫停了马车,亲自跑出去买。
“听妹妹,你就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她快口知会了一声,也不等安听应下,便甩开众人奔进了闲楼,安听只好坐在马车里等候,心想着这五姐姐年龄虽是家里未出阁姐妹中最大的,性子倒是如孩子一般。
但没过多久,外边便开始闹哄哄的,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吆喝声传来。
安听好奇,揭开车帘往外张望,目光还未停稳,眼前一个人影晃过,便将她拉回了马车里边。
安听扶着车壁勉强坐稳,定睛一看,这闯入马车里的人发髻松散,身上沾了不少血渍,还有几片半干的鱼鳞。她喘着大气抬头,对安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里满是乞求之意。
“白姐姐?!”
安听大骇,眼前这身负血污逃窜着的人,竟是当初将她从水贼手中救下来的渔女白湘。
若不是自己惦记着爹娘和哥哥,刚一醒过来就跑回了游船查看,兴许也不会被孙贤绑上喜轿,现在就该是和白湘待在一处了。
“你是安听?”白湘也吃了一惊,她当初从船尾悄悄救下安听时,她珠钗散乱,狼狈不堪。如今这般大家小姐风范,乍一看竟没能认出来。
“是我。白姐姐你为何......?”
“是那些水贼。”白湘一捏拳头,“他们记恨我将你救下,不仅烧了我家,还一直追杀我,逼得我无路可退。”
白湘话音刚落,外边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似乎还不少。
安听赶紧让白湘不要出声,自己揭开车帘走了出去,家仆们正在和几个水贼说话。
“听姑娘,这几位大哥在寻人,说是怕人躲进了咱们的马车里,要瞧上一瞧呢!”车夫满脸为难,正好安听自个儿出来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安听将目光移到几个大汉脸上,冷眼走了过去:“这可是顾府的马车,也是你们说瞧就能瞧的?”
“顾府?”几个人相互对视了几眼,顾府在宣城还算有些名声,他们常在绵河附近,想来也是时常听说的。
其中一个貌似领头的站了出来:“你是顾府的人?”
旁边一个有眼力见的婆子便上前一步:“这位是咱们顾府的九小姐。”
“哼,当咱们兄弟几个不知道呢!”那领头的听此一说,反而嚣张起来,“这顾府的公子小姐只有八位,哪来的什么九小姐?赶紧把车帘揭开,让哥几个好好找找!”
“恕难从命。”安听简单一句,便自行挡在了马车前。
“哎你这......”那领头的见马车边除了一个瘦弱的车夫,便是丫鬟婆子陪着,对安听丝毫没有忌惮。但话一开口,后边就有个声音将他打断。
“你们是哪里来的腌臜泼才,竟敢不把我们顾府放在眼里?”
抬眼一望,来人正是买了羊奶糖糕回来的顾月酌。她叉着腰气鼓鼓的站在人后,恶狠狠的瞪着几个水贼。
这些水贼混迹在宣城这么久,虽不认识初来乍到的安听,但却是识得顾月酌的,当即认出她是顾府的五小姐。
“还,还真是顾府的马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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