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根喝了一碗水,渐渐缓过神来,恨声道:“这帮难民太可怕了,一个个真的不怕死,根本不管荆棘会刺伤他们,两眼冒绿光,一个劲的要爬进来。”
“难民爬墙的时候你们没拦着?”赵贵花说。
张树根:“哪能不拦,我们先是用木棍打,周老三和周老四下手最重,直接用锄头把人脑【浆】都打出来了,可那些难民也只是愣了愣,然后还是不管不顾的往里爬。”
难民人太多,他们拦不过来,好多被打死或打晕在荆棘墙上,种的荆棘就被这些人压塌了,外面的难民就一齐冲了进来。
得亏叶沟村的人早有准备,身体强壮的女人也拿着锄头菜刀过来帮忙,难民骨瘦如柴,身体虚弱,一般情况下难民拿命来拼,村民很难取胜。
但叶沟村的村民不是一般人,他们曾经也是难民,从北方一路逃难过来,路上什么没经历过?
能活到最后,他们可不是光靠运气和侥幸这么简单,身上要是没一股子敢拼命的狠劲,早死在逃难路上了。
所以最后叶沟村的人打死了不少难民,有些难民总算知道怕了,没想到这个村庄的人如此异常,对难民一点怜悯之心都无,下手比他们难民还凶残。
“有一个身高马大的难民抢了一把锄头,想偷袭村长,你家男人发现了就冲过去和那人打在一起,周老大也是个力气大的,却愣是被那人打的节节败退。”
张树根愤愤的咬牙道:“那人一看就是练过的,有些功夫底子傍身,不然老大也不会伤的这么重。”
他没说的是,周老大被那人一锄头打在地上,差点让对方打碎了头,幸亏他和另外几个村民及时冲过去把那人给打死了,周老大险险捡回了一命。
周家倒是有点备用的伤药,但并不多,只够用一两次,周老大伤的这般重,又不能去镇上请郎中,只能明天去山上采一些草药回来。
赵贵花自然不认识草药,她把希望寄托在星星身上,这孩子似乎总能先一步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也认得一些能做药的小花小草。
“我那里还有些伤药,老大这次是为了救我才伤成这样的,唉,可惜没办法去镇上请郎中。”村长的意思是他愿意出银子请郎中来给周老大治伤。
“今天的事只能怪这世道,谁也没错,村长不必自责,你们家里有伤药的就拿过来,我们当家的确实需要。”赵贵花抹着泪给周老大清洗好伤口,敷了伤药,又给他换了身衣服。
“哭啥,死不了,我躺两天就好了。”周老大疼的面色发白,满脑袋冒冷汗,却还在强撑着安慰自家媳妇。
“你别说话,躺着莫动。”赵贵花吸了吸鼻子,撇过头去。
“唉,咱们村里要是有个郎中就好了。”村长自责的叹气。
他们逃难过来快五年了,刚开始两年过的非常艰难,被安置到这个偏远废弃的小山村,拢共只有几间破旧的茅草屋,真是除了人啥都没有。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先是忙着打地基盖房子,光是把全村人的房子盖起来就花了将近半年,有了安身之所后,村民又开始开荒,因为他们分到的都是荒地。
后来日子总算好过了一些,原本村长计划着每家每户凑点银子,在村里选几个机灵的,脑子好用的送去镇上读书。
不为考功名,毕竟他们举全村之力也供不起一个考科举的,只是想供出几个读书人,能当个掌柜,郎中什么的就行。
村里人不至于太过被动。
想当初出来逃难时,他们村也有个老郎中,可惜在逃难途中没撑住死了,有几个读过书的也因身子骨弱病死在路上,叶沟村真的一个可用的人材都没得。
看着村长几个离开的背影,星星若有所思,如果村里有郎中,爹就不会这么疼,就有药给他治伤。
娘就不会一直掉眼泪,星星要挣银子让哥哥们去读书,然后学医做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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