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舟有好些日子没在太师府瞧见江胜雪了。
不在厨房,不在书房,不在花园,不在浴室,甚至就连原本每天准时准点出现在书房的药,最近也不见了踪影。
不光这些让暮舟感到奇怪,更让他奇怪的是他家主子最近好像有些不正常。
会时不时在空落落的书房桌子旁发呆,会小心翼翼地掰开药糖的糖纸却又不吃,还会跟着在屋顶闲逛的雪团子遛弯。
比如说现在,温乘就蹲在雪团子跟前,探着脑袋静静听着雪团子睡觉时发出的呼噜声。
你能想象一个大高个子的白衣仙人现在正缩成个白团子,就为听猫打呼噜吗?
以前的大人从来不是这样的,至少暮舟从跟在大人身后,就未见过大人这样。
精于权谋,杀伐果断,在大人这里从来不是形容词,而是一个代言词。
但现在,大人就好像一个在闹别扭的小孩子。
暮舟看着温乘的样子,心里大致猜的到大人和江神医一定是吵架了。
都说是夫妻吵架床尾和……啊不对,是不打不相识。
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解决大人的问题就要找江神医。
虽然说大人不让他靠近江神医,但是为了大人的幸福,不就是罚吗,暮舟可是在所不惜。
可是,暮舟把锦都所有的酒楼都找了个顶朝天,任是连江胜雪的脚趾头都没有找到。
就连暮舟自己的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担心,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这四月。
虽是没过几天,但是春的气息却是有了,万物苏醒,春意撩人。
回温,复生,生长。
晨起,百鸟唤啼人初醒。
这若是按照以前,春初是温乘毒发最不稳定的时间,身子也容易忽冷忽热的。
所以每到春初这个时候,旁的人总是对温乘格外上心。
可现在,温乘好像是不在乎自己不稳定的病情了,就连平时多披着的一件长衫都不用了。
暮舟手里捧着长衫担心地看着自家主子
温乘身上就简简单单的一行春衣,对执着于长衫的暮舟嘱咐到:
“算了,暮舟,将长衫收起来吧。”
“大人,您还是穿着吧。”
“不用了,以后都不需要了。”
“可是……”
温乘没有回答暮舟走出房间,暮舟不放心还是拿着长衫跟在身后,和温乘去了书房。
江胜雪不在的日子,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以前。
这些时日,就如以前一样,温乘是会整日待在书房下棋,如同一个没有灵气的石像,日复一日。
可今日不同的是,好些日子不见的江胜雪,此刻就倚在书房门前。
江胜雪单脚撑着身子,双手抱胸,斜靠在墙边。不发出声响,只静静地看着温乘朝自己走来。
可温乘的眼睛并没有如江胜雪心里所想的那样。
就这样,温乘从江胜雪面前径直走过。
背对交错,江胜雪的眼里一暗,一丝失落萦上心头,松开了自己收敛的气息。
“江神医?”
“嗯。”
暮舟与江胜雪简单的对话如同一个霹雳将温乘愣在了原地。
“大人,早上好啊。”
再次听见那明媚的声音,温乘连心脏都在那一刻骤停。
“……”
见温乘半天没回响,江胜雪又拿出那一副玩世不恭地态度说到:
“这些时日不见,大人不会是把我忘了吧?”
温乘还是没有回话,好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半晌才问出一句:
“雪,雪儿?”
“是我。看来大人还是记得奴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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