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愿却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抱了抱: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头表哥会慢慢跟你说,别怕,他动不了你。”
年轻人的拥抱很轻,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却让白筱筱心头暖意顿起。
她原来是有人关心有人呵护的,她这这个孤单的世界里,除了懵懂的白笺笺,还有亲人的。
就在这一瞬间,白筱筱彻底接纳了薛明愿这个表兄。
两人再次出现在县太爷面前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真的如同亲兄妹一般,带着淡淡的亲昵和熟悉。
朱老娘瞧着他们,满眼的欣慰,县太爷也是很高兴:
“多亏薛镖头,才能让这件事情这么快有结果,薛镖头有什么要求,本官能做的,绝不推辞!”
“协助大人办案,本就是草民应当做的,只是我看筱筱最近似乎很劳累,我想带她去山上散散心,歇息几日,其余别无所求。”
“这是小事一桩,筱筱最近当差也着实用心,很该嘉奖,等此间事了,本官便准她三日休沐!”
好话人人都会说,无关痛痒的顺水人情也人人都会做,县太爷很愉快地同意了。
当晚薛明愿便没有回去,而是跟着白筱筱一起回了城墙附近的白家小院。
白笺笺以前是见过这个表哥的,见他来了也很高兴,吃了晚饭就缠着让表哥教他拳脚功夫,白筱筱坐在院子里洗衣裳,看着他们两个跑来跑去打闹,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前世今生那种缺失的家庭温暖好似在这一刻得到了补偿。
这才是热热闹闹的一家人,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
旁边的院子的房顶上,楚弈恒迎风而立,冷冷地看着他们,高虎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之后,楚弈恒才纵身而去,夜风中只留下他冷冷的吩咐:
“韩诺必须死。”
“是。”高虎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向着县衙而去。
本来证据不足,韩诺说不定死不了的,可惜,主子心情不好,韩诺撞枪口上了,被迁怒也是活该啊。
翌日清晨,松阳县的老板姓都还没回过神来,韩诺被缉拿收监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县城。
县太爷趁热打铁,拿着夜半时分热心人士送来的铁证,升堂审案,先是让郭家人出面说明,又让凶手亲自指证,很快就定了韩诺“指使杀人,残害无辜”的罪名,剥了他的官服,将他收进了县衙大牢。
一些支持韩诺的民众本来还不信,可看到传说中横遭不测的郭春草及其父母三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话说韩诺一开始的确是有足够的耐心等着郭春草自己去死的,甚至为此还在郭家安插了一个不起眼的婢女,日日夜夜地对郭春草说一些悲观消极的话,以及灌输一些女子不可事二夫,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封建糟粕。
郭春草失明毁容的时候不过十二三岁,正是一个少女心性养成的时候,猛然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再被人日夜洗脑,很快就心灰意冷,心如槁木。
她不再指望未婚夫来迎娶她,只希望能默默地守过余生,守不下去的时候,干脆就为了保住那份虚无缥缈的贞洁,上吊自杀。
如果没有白筱筱救了她,此时的她已然丧命,韩诺便完美无憾地摆脱了这门亲事,光明正大地去迎娶一个更好的妻子。
可惜,她没死成,反倒醍醐灌顶一般看透了死前的种种,她不再寻死,她执意要一个答案。
郭家人前脚启程,后脚消息就传到了京城,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韩诺立刻做出了反应,亲自出手,拿钱买通了一帮悍匪,让他们杀了郭家人。
反正松阳县距离京城上千里之遥,这个世道,出门在外被人劫杀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悍匪们收了韩诺的钱,也的确是对郭家人下手了,可是强大的不甘心让郭春草有了顽强的求生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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