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远,众人眼睁睁看着秦天被拖下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没谁有时间去感叹兔死狐悲,青手里的那一堆奏折没几个是干净的。
“剑仙大人!臣有事启奏!”陆墨彰突然大喊一声,把大臣们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讲。”青似乎又恢复了冷静,但右手仍然在剑鞘上不停地徘徊。
“臣昨日事务繁多,写的奏折上出了许多纰漏,可否让臣稍作修改。”
“嗯,你来找找你奏折在哪儿。”
“剑仙大人!臣的奏折也想改改!”
“臣也一样……”
“还有我……”
“行了。”青不耐烦地摆摆手,“有问题的自己拿过去改了再拿给我看。”
满朝文武如获新生,争先恐后地把自己奏折拿了去,吩咐人送笔墨过来。没有桌案,只能直接爬地上,全然不顾什么斯文。
陆墨彰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偷笑。虽然这个困境看似艰难,实际上本质还是一场对赌,离晨掌握着生杀大权,但大臣也可以随时撂担子不干,两方都有置人于死地的手段却不敢轻易出手。像是两方驾着全速奔驰的马车,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一方先刹住马车,最坏的结局一定是同归于尽,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胆小的一方会先刹车,而胆大的就会取得真正的胜利。但现实没有这么简单,没人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只是傻乎乎地坐着等对面停下,关键是在游戏开始之前就让对方明白你真有同归于尽的决心。一开始的时候,赵雷抢先出头,让离晨看到他谋求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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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不怕掉脑袋的决心,所以离晨不得不刹住马车。但一旦把驾车人换成青,那么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一来没人指望一个行侠仗义的剑客能懂做人留一线的道理,万一这个愣头青真决心砍人,那么就是一点斡旋的余地都没有;二来离国的江山又不是他的,没人管事儿也不用他收拾烂摊子,他还真可能大手一挥把在场的全部宰了。没人敢拿自己脑袋堵一个剑客突然开窍,于是青就成了这场游戏的勇敢者。
于是这场博弈以离晨的胜利落下了帷幕。
离晨本以为这样至少可以安宁一段时间,但万万没想到言官那边又捅出幺蛾子来。
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很简单,就是一个言官上书,内容只有一句话:“所谓谨嗜欲者此也。”
字面意思也很简单,说离晨不该抛下一堆政务早早跑去生孩子。但更深的含义却不是三两句能说清楚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赤裸裸地找茬。
于情,人家夫妻的家事,你就是魏征在世也不应该管;于理,政局不稳,早些立个太子也说不上有什么问题。但人家就是这么说了,离晨还不能怎么样。因为说话的人是言官,一个除了给皇帝进言之外什么权力都没有的官,相对的,皇帝只有采纳和否决权,无论人家说的多么荒谬多么难听你也得听着。就是再昏庸的皇帝,有勇气杀言官的都没几个。离晨也不是说不能砍他脑袋,不过对这个职业来说这可能是最光荣的结局,无论说的是对是错,本着死者为大的精神史官一般不会把人骂太惨,至少一个“敢于进谏,不畏强权”的好名声还是能混一个;假如时候证明人家说的对,那么离晨错的越惨言官名声越大,如果这事儿直接导致了什么人神共愤的结果,那么这个言官直接名垂青史也不是不可能。
离晨看了奏折勃然大怒,差点直接掀了桌子,但最后还是只能象征性的削减了他的俸禄。但人家死都不怕还怕被扣点工资?立刻又上书,这篇篇幅就长了许多,从言辞不当到迟到早退,滔滔不绝把离晨骂了一顿,结尾的时候表个忠心,表示自己愿意“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不过“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现。”“安求其能千里也?”
总而言之,得加钱。
离晨这次冷静了,知道搞什么动作都不好用,提笔回骂,内容简短,只有十六个字:“隆颡如丘,蛛日不休,蹄如累麴,好跳似球。”直接用“按图索骥”的典故把人骂了一顿,讽刺他只有表面忠君爱国,实际心里全是生意。
这个言官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以后骂的坚持不懈,况且开了头,之后每天都有人模仿,打着活着赚钱,死了赚名的如意算盘。开始的时候离晨还有闲心写个回复,之后渐渐也倦了,任由他们闹腾。就在她以为一切终于将走上正轨之时,有一个人做出了一件她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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