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埃文根据医生的要求,又亲自推着宋念做了更进一步的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叫来埃文。
医生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宋念的脑部ct,清晰可见后脑部分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埃文先生,如你所见宋女士脑部还残留着血块,压迫了她的记忆神经,导致她现在不记得以前发生过的事,根据我和宋女士的沟通,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埃文死死盯着眼前的ct图像,手里还拿着宋念在西西里的病例,指尖泛白,唇抿得死紧。
沉默良久,他问到:“那她为什么记得我的名字。”
医生沉吟片刻:“宋女士说她昏迷期间脑袋里一直有一个男人用中文和她说话,那个人应该就是您。”
“她只记得车祸到现在发生的事情,那么车祸发生后您对她说的话应该是记得的。”
埃文此刻庆幸自己当时为了让她不要睡过去,不停的哄着她,反复的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他恢复了冷静,心里做下一个决定,“那她什么时候会恢复。”
医生只能如实答:“宋女士的病情已经稳定,之后可能会出现头晕头痛等症状,至于记忆的恢复……抱歉,我们不能确定,只能尽量让她多接触以前的人和事,说不定自然而然就恢复了。”
埃文低头不语,转身出了医生办公室。
宋念反反复复了几日,醒着时间短,说不上几句话,又疲累的睡着。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每次还来不及细想,头就晕的厉害。
她真正清醒是在三天以后,身上仪器全部除去,已经不需要依靠氧气罩,可以自主呼吸,皮肤也比前几日红润不少。
醒来是傍晚,埃文抱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他刻意放缓了敲击键盘的速度,尽量不发出声音吵到她。
病床的方向忽然传来抽鼻声。
埃文侧头看过去,宋念醒了,两眼直直盯着天花板,咬着下唇,眼尾有晶晶亮亮的东西流出来。
他心惊,几步跨过去,用磕磕盼盼的中文尽量语气温柔的问:“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抹去她眼尾的泪,宋念将目光移到他脸上,亮晶晶的眼眸里满是害怕“…没有。”
“又头疼了吗?我叫医生过来。”他要按头顶的呼叫器。
宋念握紧他的手,哭出点儿声音:“埃文,我好害怕。”
她刚刚在梦里又经历了那一天。骤然大亮的车灯,伴随天崩地裂的撞击,她天旋地转,五脏六腑全部移了位,所有行为动作,已不由自己掌控,随着车身颠簸翻滚。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恐惧骇然湮没一切,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没命了。
死里逃生,想起那个场景,满身惧意顺毛孔透出来,她不禁瑟瑟发抖。
埃文压着腿坐床边,从上方把她整个罩住,“别怕,我在呢。”大手轻轻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宋念抽一抽的掉眼泪,鼻子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她除了车祸的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昏迷的时候,脑海里一直重复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中文不太好,带着浓浓的外国发音,听起来有些搞笑,他不断的和她说着:“别怕,念念,我在”
“我叫埃文,记住我的名字…我爱你宋念。”
“念念,别睡,乖。”
“五年,我找了你五年…”
看着眼前的男人,宋念眼睛眨了眨,她把眼泪憋回去,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埃文看着眼前努力忍住眼泪扭扭捏捏的小女人挑了挑眉,一把将她拉到怀里,避开她胸口受伤的地方,低声僵硬的问“怎么了?”
宋念一点儿也没意识到他们的姿势太过亲密,心中还在回想自己梦中那个声音,抽了抽鼻子,抬眼瞟了他一下,认真地说道,“可以给我讲讲我以前的事吗?”
埃文怔愣了一下,随即将早已编好的故事讲给她听。
在埃文的口中,宋念得知自己名字叫宋念,英文名tina,是一个中国人,一个孤儿。
五年前在波兰留学认识了埃文,两人很快坠入了爱河,可宋念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跑回中国,自此以后埃文就找了她五年,好不容易找到她,却出了车祸。
在他口中宋念成了那个始乱终弃的人。
宋念听完后眼神呆滞,她心口疼了一下,嘴里喃喃道:“孤儿吗?”
埃文看着怀里可怜兮兮的宋念,他松开手,轻柔的将她背稳稳的靠在枕头上。
宋念此刻心情复杂,沉默了下来。
埃文看着她纠结的小脸,心里一阵难受,强烈的占有欲作祟,他像个小偷,仿佛是他偷走了她的记忆一般。
他想留住她,哪怕明知不会太久,也想留住她片刻,心里暗暗的想,一定要让她爱上自己,这样,她就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宋念哪里知道男人此刻在想些什么,她失忆了,对于眼前的埃文她既害怕又依赖。
她小鹿一般水汪汪的眼睛对身边的埃文说:“我想出院,我不要在这里。”
埃文心虚的别开眼,点头答应,:“医生说再修养一阵你就可以出院了,听话,等你身体好了,我们马上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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