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门就看到货郎担子摆在路上,胡家那个妮子花红柳绿的带着丫头背对着站在她家门口,她喊了一下儿子,沈望舒往门口走了一步,回了声“娘”她就明白了。
独自把儿子带大,还供了儿子进学的张大娘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胡家的打算她门儿清,只是面上不戳破罢了,等儿子中举,哼,找个高门大户的媳妇,谅胡家也不敢怎么样!
胡翠环看到她心目中的准婆婆出来,连忙招呼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婆婆点了头,沈秀才敢说不么?
张大娘看看儿子站的位置就明白他的意思,也矜持地回应“你也买东西?”一边去假装看胡翠环买的东西,一边往胡家挪了几步。
胡翠环跟着张大娘走过去,一边扯扯家常话,听到准婆要拆洗被子,忙把阿吉手上的肥皂拿给张大娘“货郎说这个东西可好了,洗东西比胰子和皂荚洗的都要干净,您拿去用吧。”
张大娘可不愿意拿她家的东西,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叫货郎再拿两块肥皂出来给她,然后付了钱,说自己还要着把东西洗出来晒呢,让胡翠环买了东西也回家吧,就转身进门,把门关上了。
沈望舒在胡翠环和阿吉跟着她娘挪了两步的时候,就赶紧闪身进了院子,恨恨的在肚子里骂了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不知怎么的,看到胡翠环花红柳绿的一身,就想起那天去买山鸡遇到的那个女子来。
她那天就一身布衣,身上一点装饰都没有,站在那里双眼清亮,不卑不亢的样子,和煦的笑容让人看着心生暖意。
发了会儿呆,沈望舒继续拿起书本,温起书来。
张大娘到后院看看包起来的皂荚,想了想,还是试试肥皂吧,这个可以直接打上衣物就搓,不用像皂荚还要敲碎打泡沫。
试着洗了几下,哎哟,这肥皂挺好用!儿子的衣服上沾的墨渍都可以洗掉。
这边阿吉跟着她小姐回了胡家,想起今天听沈家说都开始拆洗被褥准备过年了,就跟小姐嘀咕,要这两天也把被褥拆洗了。
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这几天厨房的王嫂还不算忙,可以叫王嫂跟她一起洗,过几天太太要王嫂准备过年的吃食了,这一大家子的东西可就得她自己洗了!她可不傻!
胡屠户家就两个下人,一个丫头给了闺女,一个王嫂子在厨房还是帮厨的,早上来晚上走,并不在胡家住,跟着胡家太太管一家人的吃吃喝喝。
阿吉撺掇着胡翠环,安排了王嫂跟她洗晒了三四天,才把胡家一家的被褥拆洗完,在胡家后院架上拉了几根绳子,晾了满院。
王嫂是一脸的不高兴,洗完被褥,阿吉还要洗胡家几个油渍麻花的外衣,因为卖肉,胡屠户几个的衣服都是这里那里多少都沾了猪油。
王嫂也把自己厨房的围裙拿出来洗,她发现这个肥皂,挺好用,泡泡热水不费什么劲就洗得干干净净的,而且收那些晒好的床单被套的时候,还闻到淡淡的桂花香。
听阿吉说比香胰子还便宜十个大钱,就想着自己也要去买两块,家里也要拆洗了,她汉子在鸿宾楼厨房做活,衣服也是难洗得很。
王嫂趁着每天买菜的时候,去买了肥皂,她多买了两块,她大哥在鸿宾楼掌勺,侄子在胡家铺子里做学徒,衣服也是不好洗,她就送了两块回去跟她嫂子说了这肥皂的好处。
就这样,借着过年前家家户户大扫除洗东西,加上孟万喜十二文一块肥皂出货,货郎卖十五文,比别的货品都多挣那么一两文,货郎们都卖力在推广销售,十天之后孟万喜已经没有货了。
还是天天都有货郎到孟万喜这里问,这个肥皂什么时候可以到,能够补上货。
…………
到腊月二十七的时候,高朗和赵彦跟着村里的牛车到县城买过年的东西,就顺便到永隆来看看肥皂的销售情况。
孟万喜看到他们进门,心里挺高兴,这肥皂是消耗品,又是每家每户都用得着的东西,这个生意能够做到整个大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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