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的水流趋急,清澈透亮;河岸边柳树垂下枝丫伸向溪水,风一吹,溪水流动着绿的光彩,一会放大,一会聚拢。林野里阴沉着脸,盯着这小河水,眼泪一挂一挂地流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野里似乎也没有那么多眼泪继续流。她用河水洗了一把脸,整个人,似乎清醒了。她慌不忙地拿出电话,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高中同学吴大能的电话。
吴大能是林野里高中的同学,三个月前才联系上的。吴大能听林野里说在袁家桥,就要开车过来看她,并责备她为什么不提前联系他。
林野里心里顿时觉得很委屈,一股脑地把办学位的事告诉了吴大能。
“大能,我这事,没法跟任何人说。如果不是万斯一直倾心事,万斯的妈妈如此好人设,我是绝对没有办法和她做朋友的......”
“你的胆子真是大,居然敢出面签了上千万的合同,这是什么牺牲精神?是因为人有钱了才会变得善良?所以那么好骗?”吴大能打断林野里的话,“所以,你当人家是好朋友,人家出逃了,然后把你丢在鹏城坐牢?”
“你说得对。”林野里说,“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人,不能总是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吴大能说:“你这事,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你等着我,我很快就来。”
吴大能的一番话,彻底打动了林野里,她认为吴大能说得很有道理。她现在虽然,既然她俩的意见一致,那就听他的就好。林野里微笑着抬头看看天空,心里很感动。读书的时候,对吴大能若即若离,傲慢。现在,林野里有事求助,有事情就毫不隐瞒地请教他,他也毫不犹豫地奔向她。一想到吴大能以前的样子,林野里开始幻想,以后把他当成树洞,这也不是不可能。
从河边回来,林大超给林野里一个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林野里并不理会,直接进入厨房。
“嘿,嘿,真是钱多得要烧,”林大超大声说道:“大白天,厨房开什么灯?”
没有人理他。
林大超声音提高了好几度:“怎么把厨房的灯开着?”
林野里走过去,“啪”地一下把灯关了。
林大超嘴里嘀嘀咕咕:“败家玩意儿的,没吃苦没吃过苦,心思不知道在哪里。这日子没法过了,以后也不要管我了。”
“老林,不是我批评你,”梁达英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提着油壶,转过身来,气愤地说:“人家从鹏城回来,才几个小时,你能不能消停会?”
“林野里,你过来.....”林大超换了一副口气。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梁达英说。
“我和你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了,我身心都很不愉快,我要换个地方说话。”林大超迟疑了一下,眨眨眼,仿佛在暗示。
梁达英和林野里面面相觑。
“你到底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林野里知道父亲很荒谬,为了避免上当,坚持不离开厨房。
“早上,我上了个厕所,出来到客厅拿纸巾擦手,一转身你妈就进去把灯关了,现在连我上厕所用点电都不让了,这个日子还怎么过,这是严重的虐待。林如意是我林家继承人,她必须为我伸张正义,给我一条活路。”
梁大英忍无可忍:“你身心都受到了伤害,那你去报警吧!你简直就是一条疯狗,逮着谁就咬!”
“我可以发誓,”林大超对梁达英说:“你这种评价很丢人的。”
林野里在洗手池里洗菜。父亲与后妈结婚三十年,比很多人的婚姻都长久,一直很恩爱。林家几姐妹从来没有亏待过这个后妈,亲妈有的后妈必定有。在几姐妹眼里,父亲有了最好的归属,她们也很放心在外面打拼。父亲对后妈也很体贴,林野里真是意难平,母亲为他生了五个孩子,最后落到被离婚的下场。
林野里是在懂事之后跟着母亲的,她深知没有婚姻,没有工作,没有安身之地的母亲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现在,她看见后妈和父亲之间这种不和谐,心里有一丝丝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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