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滔走到刀剑架旁,拔出了一把匕首。把云旗用来坐着添柴的竹椅劈开,将破开的竹片一点一点的削成了一天天细丝,伸手在火炉旁边暖了暖手,开始用细竹丝编织。
云旗用篮子装着鸡蛋蹲在季云滔身旁,好奇的问道:“少主,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季云滔说道:“一个好玩的东西,是个男人,都经不起它的诱惑。”
云旗忽然记起一事,向季云滔禀报道:“对了少主,主母派人来通知您,方才您不在,晚间府中有宴会,主母让您务必出席。”
“宴席?本少爷作为一家之主,居然办宴席还需要有人通报才能知晓!恐怕只是通知我一声罢了。”
季云滔满意的看着自己编织好的竹网,对着天空透过竹网的缝隙回应道。
提着鸡蛋进去了实验室,踏入实验室的季云滔又后退两步露出脑袋,对着云旗说道:“没有少爷我的同意,谁也不准踏入这间屋子,擅闯着,斩!”
蹲着烤火的云旗一听,立即起身抱拳弯腰施礼:“是,少主。”
把装着炭火的火盆搬进实验室,用木架安置在高处,让实验室内保持干燥。
把鸡蛋蛋清与蛋黄分开,放入准备好的瓷碗中。打开事先存储存好的黑火药,倒入适量在瓷碗里与蛋清搅拌。
然后将搅拌有蛋清的黑火药倒在竹网上,轻轻的碾压,受到挤压的黑火药,慢慢的从竹网细缝里落下,变成了一颗颗细小的颗粒。
季云滔看着竹网里落下的细小颗粒,嘴角上扬:“还真是意外呐!这季府的秘密,藏得够深,我这个大少爷,十几年来,居然一点风吹草动都未察觉。也是,若是这具身躯的前主人能发现季府隐藏的秘密,何故想找个女人都得偷摸到青楼,堂堂监察院百户,不去教坊司寻花魁,反而去青楼终结童子功。我想,母亲和为国尽忠的父亲若是知道因为他们的隐瞒,导致了独子的身亡,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在云旗通报给他晚上有宴会的那一刻,季云滔心中仿佛丢失了某些东西。
他季云滔,作为家中独子,父亲为国捐躯。如今自己俨然已经成为了季府唯一的继承者,名副其实的家主。
在他的记忆里,他在季府的权利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死亡而有所增加。他记得,在自己醒来后,母亲已经在上下打点让自己辞去监察院百户一职。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在府中无权,失去监察院百户官身的他,就会彻底成为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幻想的富家少爷。过着腐败且枯燥的三妻四妾生活,每天领着一群狐朋狗友听曲遛鸟。
不知为何,季云滔现在特别害怕成为那样的人。什么都任人摆布,所有的一切都被别人掌控着,就如今日一样,连一个下人,都敢拦住自己的去路!
他这种思想上的转变,或许是经历了调查盗粮灭门惨案时,在那座荒山野院里搏命杀人。或许是这季府中对自己隐藏着惊天秘密:或许,是刚对母亲小妹以及这个家有了归属,突然迎面而来的陌生感……。
季云滔也分不清,或许,他需要的只是安全感!
形成颗粒状的黑火药在竹网缝隙不断落下,季云滔双眼出神的看着。在那黑色的火药里,他看到了小妹,圆滚滚的小脸,龇着洁白的牙齿对着自己大笑着,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隙,手里拿着一串被她咬得都是口水的糖葫芦。
原本端庄、高贵冷艳的母亲,坐在自己昏迷不醒的床前悲痛欲绝。
他有些恍惚,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就在他愣神时,稚颜急匆匆赶到院子外通报。
“大郎……大郎……宫里来人了,宣您即刻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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