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殿之内,当苏合全替皇帝屏退众人,银姬才意识到此事并非所绡服作伪这么简单。当千娇、百媚伏跪在皇帝面前,泫然欲泣却又表现得不敢透露半分实情时,永隆帝神色微凛,苏合全拂尘一挥,燕妃马上心领神会,带着层秋跟彩蝶,看了一眼银姬,便鞠礼后退,银姬与幻云也随之退下。
众人退去之后,永隆帝只是淡淡吐出“说吧”二字,千娇的腿便不由自主地颤抖,像是提前感应到什么不好的结局似的,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硬着头皮开口道:“请圣上为民女做主!”
皇帝没有回应,苏合全在一旁想:做什么主?你也知道自己不过一民女,有什么资格叫陛下为你做主,真是可笑之极!
良久,皇帝淡淡道:“有什么冤屈,说来听听,若是值得朕听,朕赦你无罪,若是不值得,妖言惑众者,斩立决。”
皇帝的话威而不怒,千娇私以为这是圣上容禀实情的允诺,只要自己不说假话,如实陈情便好。百媚却知这是皇帝在警告她二人,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有些话即便该说,也不能说,有些话即便是大实话,也可以造谣罪论刑。
于是千娇继续开口,而百媚保持缄默。
“民女...民女要揭发海协同行不轨之事,犯奸污之罪,求圣上为民女的受害做主。”
“哦,”皇帝挑眉,“细细说来听听罢。”
千娇闻得后半句,更以为这是圣上决意为民做主的善言,百媚却觉圣上口中的语气词略显嘲弄。
“海协同是亲自前往扬州府接民女等人进京,那晚海协同与知府大人同席,知府大人邀我与百媚作陪,当夜......”说到这,千娇停顿了,眼眶红得厉害。
“你们喝了很多酒?”皇帝饶有兴致地询问,千娇太过专注沉浸在自己的冤案当中,一时竟未察觉这语气中戏谑的成分。“民女不胜酒力,自是不敢多喝。”
“那海黎呢?”皇帝接着千娇的话风发问。
“协同大人...”千娇的语调出现了两分不确定,“...似也不胜酒力,晚膳时瞧着是醉了,但是之后,民女不知。”
“既然醉了,你二人为何不径直离开,或者在客房小住?”
“天色已晚,知府大人确实是为安全考虑,留民女与妹妹住在了客房,而且是同一间。可是海协同也在旁边的客房,半夜不知怎的,他便闯了进来...”眼泪从千娇的眼睛夺眶而出,“...对我们用了强。”
“你姐妹二人醒着,对付不了一个醉醺醺的男子么?就算对付不了,总可以喊叫吧?”
“当时民女惊吓过度,一时失了声,百媚随后反应过来,惊叫了一声,便被海协同打了一巴掌,民女体弱,正要呼救,海协同反手就制住了,民女还被他用丝绢堵住嘴巴。然后,然后他便撕扯民女衣服,妹妹她,她见状,许是情急,顾不得疼痛,想要先救我,没来得及喊人,直接上前阻止,又被他用力推倒,不小心撞到了柱角,晕了过去,额头还流了血,也因此逃过一劫,可是民女没能逃过去......”千娇哽咽,逐渐哭出了声响,那声音自肺腑发出,自是悲痛,百媚听到千娇的哭声,也跟着小声啜泣,不过并非附和,而是显得很有分寸,欲大哭却又硬生生止下,欲动情却又强撑着忍住,四分疼痛三分娇柔两分妩媚一分嗔痴,合起来竟着人怜爱,惹得皇帝不禁侧首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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