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睑领命出门,朱为莺对着关闭的房门自言自语般淡淡道:“我们不知道他们知道我们有多深,哪怕是分毫,只要我们知道他们知道了,那就绝不能给他们揭开我洛邑东方医堂内幕的机会,所以他们必须得死,而且还得死得很惨,很冤,很不瞑目,并且世人皆不可得知他们死得很惨,很冤,很不瞑目,更不可得知他们死得很惨,很冤,很不瞑目的真相与内情。如果留有任何活口想要申冤,那就将之构陷到走投无路,折磨到被逼自尽,”她绕有深意地看向窗外透进的微弱天光,将手边的烛光吹灭,然后补上两字,“为止。”
虞夫人回到家中之后,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拿给两个女儿,叫她们改扮装束,从密道出去,连夜离开江宁府。虞沉音却拒绝了,她决不相信海黎会做奸污之事,她认为事出有因,其因为诈。她已经先后写了三封家书紧急寄往京都,不到万不得已,她都要等他回来。虞沉画见阿姊不走,于是也便拒绝独自离开家中,坚持要走一起走。虞夫人无奈,只好央求自己的夫君虞老爷尽快结清此次供货,为避难早做准备。同时,她写信给海港那边的奶娘,叫奶娘带着珠儿住在靠近码头的地方,如若真出了什么岔子,带着老家的钱财立刻登船出海,无论北上南下,只要离开江南就好。
此夜无眠,挑夜灯的可不止江宁的海府与虞家,远在京都上阳皇宫的永隆帝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仔细想想究竟应该怎样处理此事,怎样处理一件越闹越大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还牵涉出造假与走私的大案,这可是欺上瞒下,欺君罔上而又欺诈百姓的大罪啊,如若案情全部属实,首谋者皆为海氏,那么海清海黎这对父子几个脑袋都不够掉。
这些日子的调查结果纷纷汇总,呈到皇帝的寝殿。在龙宸殿的前堂处理政务,是永隆帝的习惯,既无人能够打扰,又方便随时休息。
苏合全点燃了一只香炉,那是西域进宫的双耳盘龙炉,设计得别致,用起来也一举两得,随着淡淡的香气飘出,微微的暖气也生了出来。
皇帝看着案几上的牒文,一样一样察看下来,神情越来越严肃。“海氏在江南的势力,在京都的经营,朕都可以理解,但是在朕的行宫里竟还敢安插暗探!”
“陛下息怒,典刑司已将那婢女索拿,听候发落。”苏合察鞠礼奉茶。
“瞧瞧写给海黎的信,如此明显地提醒他千娇一事,看来此事并非虚言。呵,江南的女子更娇还是江北的女子更俏?”皇帝看一眼苏合全,就是这一眼让苏合全都不由得赶紧屏息。“苏合全,你怎么看?”
他知道皇帝这看似开玩笑的发问实则掩藏了很深的怒意,皇帝此时所说的,比起控告海氏最严重的欺君罪、走私罪、造假罪,已是最轻的罪名了。就连苏合全自己都吓得不轻,不过数日之间密查司便搜集了海氏如此多的罪行,每一项都罪证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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