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名为杜毅升,在二婶娘尚未嫁到李家时,便是二婶娘身旁极为亲近的奴仆。
二婶娘出身遂州城另一武道世家杜家,是杜家嫡女。早年委身李家庶出的李元勇,有下嫁的意思。
因为出身更好,身后有杜家做倚仗,二婶娘一向比较强势。
就比如说现在,李家大议,按理说外人、奴仆没有资格进议事厅。虽说杜毅升的实力,比之许多李氏族人都不弱,但下人就是下人。
可如今杜毅升跟着二婶娘进了议事厅,也没人敢说什么,至少嘴上不敢有意见。
李元勇眉头微皱,嘴唇微微抖动一下,不知在想什么,也许是因为不满杜毅升这个外姓奴仆敢在李家议事厅发话。
先前站出来率先提议废去李愁飞继承人之位的族老,此刻开口与杜毅升唱起双簧:“愁飞待人素来友善,虽性情孤傲,却绝不会行此歹毒之事。
杜管事此言,未免有些信口开河了。”
杜毅升呵呵冷笑道:“族老若是不信,可亲眼去看看明乾少爷的惨状,与他当堂对质,此刻他就在议事厅里。
此外,杜家也有数人在清河镇,亲眼目睹李愁飞的暴行,他们也可以作证。”
李明乾是跟着李愁飞一起进来的,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惨状,此刻已经不需要再特意查看,只需要对质就好。
至于“亲眼目睹”李愁飞行凶的杜家人,肯定能找出来几个,别管真不真。
族老装模作样地捋下胡子,对李明乾询问道:“明乾,杜管事此言是否属实?
你不要怕,假如真是愁飞将你伤到如此地步,即便他是嫡长子,也难逃家法的惩罚。”
李明乾畏缩地瞅了眼一旁仍旧默不作声的李愁飞,以及悬挂在腰间的长剑;又想到二婶娘算计他一事。
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咬牙道:“回叔祖话,我这一身伤势,并非是被愁飞所伤,而且其中却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话说到这里,二婶娘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那族老也察觉到情况或许脱离了控制,刚想呵斥李明乾退下,可惜晚了一步。
李明乾恨恨地忘了二婶娘一眼,当即说道:“几日前,二婶娘指使她手下的张通管事,蛊惑我前往愁飞返回的必经之地清河镇。
让我在那里侯着,待愁飞途径清河镇时出言激怒他,倘若愁飞忍不住出手,便让我下狠手将他打成重伤。
昨日我确实也是这么做的,不过与愁飞交手几招之后便醒悟过来。我与愁飞说服张通迷途知返,想要连夜返回遂州城,在家族大议上指认二婶娘。
熟练中途遭遇盗匪截杀,张通管事当场惨死,我与愁飞拼死才杀出重围,这才安然返回遂州城。”
这话当然是李愁飞教李明乾说的。
还有如此内幕?
李明乾此言一出,议事厅内一片哗然。
二婶娘想让亲子李明宇做李家继承人,父终子及,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诓骗李明乾去激怒并打伤李愁飞,这一看就是二婶娘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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