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弓部的人全体起了个大早,往日都是跟火头营的人一起,最晚上操最先溜。一打听才知道姚棋这位公子哥给他们集体下了“死亡通知单”,十分同情他们的遭遇,又暗自庆幸姚公子擅长的不是自己的兵器。
姚权刚出账门,便看见弓部的士兵们罕见出了个“早”操,虽然一个个跑得面目狰狞也不敢停下。他回头见姚棋刚坐起发,正发着呆呢。跟小时候赖床的神情一模一样……
“是你让他们这么做的?”姚权看着远处那群“僵尸”,嘴角的笑意止不住。
姚棋困意未消,虽坐起,眼睛仍是闭着,一副困了八百年的样子。“我无权无势,拿什么来逼他们,只是说与其在战场上被敌人杀死,还不如死在我的刀下。”
“虽然有点用,但是治军可不是你这样的,要是都这样,还不都死光啦!”姚权十分无奈。
“若是死得没价值,还是不要去战场上丢人显眼。”姚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接着说道:“大早上的不让人睡个好觉,这笔帐要记在他们头上。”
说完姚棋又趴下睡着了,要放在别家,兄长早就将他丢出帐外了,奈何姚权宠弟毫无下限,甚至还提议:“我出完操就去给你做饭,你再睡会儿,哪也别去。”
姚权放下门帘,叮嘱两位看守大帐的侍卫:“假若嘉熙公主又来,就说姚棋不在帐内。”
其实,他昨夜又偷溜去了鹘镇,上次他带来拍卖的镇国之鼎并没有他预想中那般离开小镇,反而一直存放在交易会场那里……
他自己摸索的几个据点加上嘉熙提供的几个,他全部都去探察了一遍,确实有人在这些据点搭建祭祀用的台子,周边也多多少少驻扎些士兵,而这大鼎十分沉重,定要花上几天的时间才能搬运到任何一个据点上,距离嘉熙说的时间也不远了,为何毫无动静?而鹘镇仍是每日歌舞升平,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
他再次潜入这间交易会场,这里白天是一处茶馆,晚上便成了鹘镇金钱流通最快的地方。姚棋换上当地百姓的衣服,这次选了会场的一个角落坐下,没一会儿,他的旁边又有一人坐了下来。姚棋并没有约谁,他也摸不清身边这人的身份,毕竟前面那么多位置,这人显然是冲自己来的。
“这位公子好面生啊,难道不是这里的常客?”
姚棋面色不改,十分淡定,并不想与他搭话。那人又道:“看公子的身形,应该是齐国人士,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若公子是来这里做生意的,还是离开几日,避避风头的好。”
姚棋见终于有个正常人了,笑出了声来。
姚棋:“本公子还以为,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快要打仗了呢。”
那人也笑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反正做什么都阻止不了,不如潇潇洒洒过完最后几天舒服日子,最后谁打赢了,无非是换个名义上的主子。”
姚棋竟觉得有道理,点头赞同他的言论:“听你这么说,难道你是这里的常客?”
那人点点头,回答:“鹘镇里每天来了些什么人,什么时候走,又干了些什么,我通通都知道。公子若是有兴趣,何不来问我呢?”
姚棋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出声,对方与自己皆处在黑暗之中,互相看不到对方的反应。他仍玩弄着桌上的茶杯,二人之外嘈杂无比,二人之间却只剩下姚棋转动茶杯的声音。
许久之后,那人再度开口:“公子这几日可真忙,是将所有的据点都摸了个遍吗?”
那人本想给姚棋来个下马威,没想到惹得姚棋大笑了起来,他十分不解,偏头看向他,只见姚棋打了个响指,身后不知何处又冒出一人,将桌上的烛台点亮。
这是姚棋第一次见到潜藏在鹘镇的“敌人”。二人虽是第一次见面,却互相摸索了十多天。姚棋微微抬着头,藐视着对方,说实话,这种胡子拉碴的样子,跟兄长兵营里的士兵没多大区别。
“嗯~原来拍下鼎的人就是你啊,验货了吗?怎么样?够不够这个价?”姚棋饶有趣味的问道。同样,那人也在仔细瞧着姚棋的模样。
“难以想象,大将军的儿子居然也能长得如此秀气。”对方答非所问,看来早已摸清姚棋的身份。
姚棋:“你可以去见见我的兄长,跟老爷子长得一个样子,就是性格不大相同。”
那人略有所思,随后点点头:“过几天就能见到了,不过……还能看到将军的儿子建功立业,说明姚家还能再坚持个几年。”
姚棋反问:“看来您对我们姚家很了解?怎么?家父前几年拜访过?本公子一直都以为老爷子是个不爱惹事的人。”
那人笑了,点点头:“看来将军遵守诺言,并没有透露我们的秘密……”
姚棋默默翻了个白眼,二人的对话始终不在一块。既然话不投机,姚棋打算换个位子。那人见状伸手拦住:“公子这是要去哪?不是还没开场吗?”
“本公子打算去前面坐坐,看看美人。”姚棋推开对方的手,又在前面选了个好位子。那人笑了,不按常理出牌这点父子俩倒是有些相似。随后他又在姚棋身旁坐下……姚棋将桌上的扇子拿起给自己扇起了风,完全无视旁边这位。
展台上,又像往常一般,许多宝物一一摆放在上面,姚棋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些宝物上,反倒是陆陆续续进场的人,他细细观察,一个都没放过,就连会场上忙忙碌碌的小二,他也看得津津有味,别人则是毛骨悚然,还以为是个取向怪异的玉面公子……
那人呢,关注点也不在宝物上,倒是饶有趣味的盯着他身旁这位怪异的姚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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