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又拿起挂杆要把衣服挂回去。妈妈转身就走。
看看,谈崩了吧。我心说果然这样还价不行吧。
刚走了不到两米,“给你了,给你了。”什么?我没听错吧?我震惊极了。
“给你了,怎么这么能还价,还让我们活不活。”摊主不耐烦地说。
妈妈转回身,脸上已经笑嘻嘻了,“多来两次就有了,薄利多销么。”说着仔细看了看尺码和边线,才让摊主装起来,付了钱,算是心满意足。
我见识过妈妈还价的本领,竟然不知道妈妈还价的本领竟然高超到了这个地步。我问妈妈,“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卖给你呢?”
妈妈笑了笑说:“褒贬是买主。”
妈妈带着我们左转右转,腿都要跑断了,感觉脚都肿起来,麻麻的。但是妈妈还是坚持给每人都买了一套新衣服,找了个地方让每个人都换上了。但是她并没有打算停下来。我们每人吃了一个玉米和一个烧饼夹肠,在摊位上做了短暂地停留,妈妈就又带着我们溜达起来。我们足足溜达到了六点闭店。明明没什么可买的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又在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转了好几圈。在有遮挡的角落坐了一小会儿,就又开始走。
妈妈带着我们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五桶方便面和五瓶水。
我们死的心都有,小弟弟干脆不走了,打起滚来。妈妈见没办法,就带我们进了候车室。我们先去了一候车室。坐了有二十分钟;然后就去的二候车室,又坐了二十分钟,这时候也就刚8点。然后妈妈带我们去了三候车室又坐了二十分钟。8:20我们回了一候车室,坐在了1921的候车区。妈妈还不时地张望着门口。妈妈说,是九点的火车,该检票了。
我才理解,妈妈是怕在一个地方,被追来的我爸爸发现。如果不是现实所迫,妈妈还真有反侦查的潜质。
这时候听见广播里广播的声音,“有乘坐1921次列车的乘客请注意,1921次列车晚点,预计晚点一小时。有……”妈妈一听,又迅速带我们去了二候车室。弟弟早就睡着了,是被妈妈抱过去的。老三也困得不行,我背着她。
我们在三候车室待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只听到广播说:“1921次列车开始检票了,有乘坐1921次列车的乘客请您去一候车室检票。”妈妈把我们四个一一扒拉醒,随着人流开始检票。人实在是太多了,通道整个被站满了,足足有二十米长的队伍。就这,我们后面还有不断涌来的人群。弟弟趴在妈妈的肩膀上,我拉着俩妹妹。
可能是人太多,也可能是检票员困了,我们很轻松地就挤过来了。一进检票口,人们就飞奔起来,妈妈也带着我们飞奔起来。我有些纳闷,是因为快赶不上火车了吗?不管它,跑就对了。我紧拉着妹妹们,生怕丢一个。
左拐,下台阶,上台阶……哇,我的天哪,一眼望去全都是人。
每一节车厢的门口都有三四队,足足有10来米长,大包小包的行李也占了不少地方。这样的队伍数不过来有多少堆。看起来黑压压地一大片都是人。
有很多背编织袋的,里面圆滚滚的,明显是被子。有带麻袋的,麻袋鼓鼓囊囊地,比我弟弟还高。还有拉了两个轱辘的小车,上面绑了好几个麻袋,有的地方还用胶带缠上。有的人,真能干,一个人足足拿了五个个大包裹。
还有的用背篓背着孩子的,有的把孩子放在脖子上的。但是像妈妈这样领四五个的并不多见。
我看着这些人,惊讶了,这简直是人类的极限吗?这一辆火车能盛下吗?
妈妈领着我们挤到了人少的一队。我们只听乘警说注意老人和孩子。
没多久,一辆绿皮的火车从后边缓缓驶来,哐且哐且的声音似乎诉说着它并不着急的心情。还没停定,行李们就都浮起来了,我们被埋在行李的下面,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被淹没。
等门一开,前排的人就顶住了劲儿,还不时地喊着别挤了。还没等车上的人等下完,人群一哄而上,“我还没下车”的声音被人群冲散了。等人群进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听见一个男人哽咽着说,“先让我下车。”在乘警的安排下,他才算是下了车。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后背顶着拥挤的压力,一下子把俩妹妹都塞了进去。
我们寸步难行,被大行李挤在了车厢门口,怎么也挤不进去。小小的过道里挤了大大小小的十几个人。乘务员在外面塞了又塞,像是塞货物一样,喊了半天,她才算是挤上了车。
妈妈带着我们停这里,挤在两面的门的墙根。过了好久,人少一些了,才铺上捡来的报纸,蜷缩了下来。
许久,火车才算是缓缓启动了。我们四个靠着墙,妈妈护着弟弟,屁股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总算是可以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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