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赵东雷的成绩。只听说他考得很差,连付费生的分数线都没有到。
我们几个跟老师依依惜别。把写了一年多的日记本留下,刘老师靠在办公桌上,面对着我们,身后仿佛还有一大堆工作。他微笑着接过了我们的日记本,工整地放在那一大摞工作的上面。
为了后来人,刘老师还真是操碎了心。老师们对我们满怀期待,希望我们再接再厉,高考也再创佳绩。
我出了办公室的门,看着空旷的校园,心里五味杂陈。
“柳树姑娘,辫子长长,风儿一吹,变了翅膀……”如烟的柳条轻轻地拂过地面,结实的地面仿佛正在控诉风的徒劳无功,黑色的树干不知勾画了多少岁月的痕迹,像雨,像风,像梦,像幻。
透过大门,操场的台阶向我迎来,我们晃着脚丫谈天说地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操场的台阶上,还留有孙二的阿尔卑斯。我踩过的痕迹,等过的人像尘土一样被风吹走,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没有走上台阶,红砖的甬路正笔直地通向飘扬的五星红旗,他正在教室里认真地上课吗?“凌云中学”四个大字,是那样的鲜红,红的仿佛要滴下来,像血,像泪。
我轻轻地走,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爱,恨,遗憾,狼狈,它见证了我的青春。见证了我们曾是我们,又不是我们的全过程。
上高中了,王雨就在隔壁班,宿舍也离得很近。每次跟王雨碰面,她都积极停下,兴奋地冲着我挥手,夸张地笑着,声音有些尖锐地说,“嗨,好久不见。”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一朵花来。
我也相视一笑,“好久不见。”走过的一瞬,笑容就消失不见,我感叹自己比川剧变脸的速度也毫不逊色。
也许我生性就是狭隘的人,并不觉得互相伤害过的人仍可以若无其事的做朋友。看来,她也这么想。
我的班里没什么同学,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我总是回想起那些美好的日子。我给他写了很多信,他一封也没有回复我。我以为,我们之间除了那些懵懂的青春,至少还剩下一些友谊,但其实这不过是我自欺欺人,他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他和我妹妹在同一所高中——坝河高中。我也知道很多事情需要抑制。
有一次放假,爸爸的摩托车在家。弟弟说:“你想学骑摩托车不?”
我赶紧摇了摇头,“摔了我怎么办?”
“没事,我会骑,我教你。挺简单的,就是踩油门的事儿。”他边说着边给我指,这里是油门,这里是离合,这里加油,这里挂挡。“必须一级一级挂挡,五档是最快的。”弟弟补充道。
天啊,我居然敢相信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我按照他的指示踩登杆,踩离合,摩托车果然呜呜呜呜地启动了。弟弟攥着我的手帮我加油,踩了离合挂上档,车就摇摇晃晃地走起来了。原来这么简单。
不好,前轱辘一滑,整个摩托车一下子杵到了墙上,我用脚架住了才没有栽倒下去。
跟骑自行车差不多么,这不。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走出去飙车啊?”我对弟弟说。
“第一次会骑,去哪呢?”弟弟也发了愁。
我灵光一动说:“走,找你二姐去。”他兴奋地说,“好的”,扶着我的肩膀坐上了车。我踩了登杆,登了离合,挂上了档,缓缓地扭动油门。车就摇摇晃晃地出了发。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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