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后,陈萱萱心情非常不好,晚上自己一个人关在宿舍,想起小时候的经历,想起母亲说她的话,久久不能平静。
她那时候小,不知道恨为何物。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创伤像种子一样在心里的隐秘角落萌芽,那些恨意像一头沉睡的雄狮在某一天突然醒来,在她心底撕咬咆哮,锋利的爪牙像刀子一样撕裂着她的内心,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正在陈萱萱心烦意乱时,她听到有人在敲秦念茹的门,说:“秦老师,开一下门!”听声音是熊涛,秦念茹没有开,熊涛坚持不懈地敲了十几分钟。后来没办法,就过来敲陈萱萱的门。陈萱萱没好气地打开门问:“做什么?”熊涛说:“秦老师不给我开门,我给她煲了点汤,你帮我拿给她。”陈萱萱说:“我也不敢随便替她收了,最多帮你叫她开门,要不要是你们的事。”熊涛千恩万谢。
陈萱萱去叫秦念茹开门,秦念茹卖了她面子,“我见他在外面敲了那么久,有什么话你们说清楚比较好,再这么敲下去全校都知道了。”
秦念茹说:“熊老师,我不喝汤,你拿走吧。”
熊涛不死心:“女孩子多喝点汤皮肤好,我煲了两三个小时呢。”
陈萱萱见秦念茹有些为难,就说:“你要实在想给秦老师送汤,就别这么晚,都十点多了,谁还喝汤,晚上长胖!”
熊涛忙不迭地说:“对对对!我下次注意。”
还下次?!陈萱萱觉得好笑。人家第一次都不给你面子,想也想得到,对你没意思,你还下次。陈萱萱没说什么,回了宿舍,由他们闹去。
因为和家里赌气的缘故,周末陈萱萱没有回去。周五晚上这天,秦念茹敲开陈萱萱的门,见陈萱萱在吃泡面,就把她叫过去一起吃饭。不得不说,秦念茹真的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她不但煮了饭,煲了一个淮山排骨汤,还做了一个凉拌海带丝。
饭是由煲汤的锅子煮好后,舀出来盛在碗里的,看得出秦念茹很省,但她身上却没有寒酸相,她没有因为自己节省而底气不足或畏手畏脚。相反,她大大方方,自自然然。陈萱萱很佩服她,一个小小的锅子,经她的手居然也能变出这么多花样。
秦念茹问陈萱萱怎么没有回家,“不想回去。”“和家里闹别扭了?”
陈萱萱放下手中的碗筷,把事情大致和秦念茹说了一遍,秦念茹握了握陈萱萱的手以示安慰,“我理解你。”
陈萱萱没有说话,仰头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
第二天,秦念茹带陈萱萱去了她老家。她们步行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文塔村。这个村以前叫黑磥村,因村里有座明清时期的塔,远近闻名,所以改名文塔村。陈萱萱早有耳闻,这次来了,就近距离去看了看,读了塔上的铭文才知道,这哪里是塔?分明是墓!是一座文姓人家给祖宗修的墓。
秦念茹说:“是墓吗?真的吗?我们小时候好多人在上面爬来爬去,还有人从那个口子爬进去玩呢?”
陈萱萱看了看塔上的那个口子,说:“你们胆子真大!那口子是烧香烧纸的,后代烧钱纸就是从那个口子扔进去的。”秦念茹说:“还好我没爬过。”
两人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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