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秦。
二世三年秋,王子婴元年。
骊山北麓。
作为秦岭的一道分支,骊山的地形十分崇峻。蜿蜒的山脉高低起伏,连绵不绝。
不知何年何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骊山山脉就常年弥漫着一股黑雾。
黑雾笼罩之下,潜藏着无数神秘。
“咔嚓!”
轰鸣的声音响起,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击打在低空之上。
伴随着光芒的照耀,迷雾般的大地露出一分踪迹。鳞次栉比,沟壑纵横,那是杀气凛然的堡垒。
群山之中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军营。
军营很多,数不胜数,如同楼兰国的流沙,青丘山的妖精。
其中一处偏僻的矮山上,一处偏僻的军营中,喧闹的声音不断传来。
“洛阳、开封不战而降,阳城又被围困,杨将军你等为何还有脸面回来面见君王!”
“谏议大夫,你此言何意。巨鹿战败,章邯投降,敌众我寡之下我等哪还有施展的余地。
更何况撤军一事乃是陛下决定,你这是在指责陛下吗?”
争锋相对、各执一词,分立两旁的两个团体正在不断吵闹,小小的营帐乱作一团。
“王,不杀不足以正军法,请大王诛杀杨熊、赵贲等人,为我大秦除害。”
“不错!此等奸贼若留我大秦还有救吗?”
一通情绪宣泄,知道难以争出个什么,众人又都望向营帐的正中央,那里站着一位青年。
瘦削刚毅、坚定果断,青年光是站立在那里就能给众人安宁之感。
面对众人的议论,青年没有回应,而是将目光看向一旁。
那是一位白发婆娑的苍颜老者,头裹纶巾,身着青袍,一副文绉绉的士人打扮。与场中身着黑色官服的众人相比,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有救吗?”
“尉缭先生,您擅相面也擅观天下,不知我大秦究竟还有几分气数?”
青年冷不丁就仙秦的命运询问起老者,询问的同时眼中还闪现着莫名的神色。
事发突然,众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过去。
“分析天下势,也好!”
“大王谬赞,老夫久不理国政,若有任何错误还请诸位指点一番。”
面对青年的询问,老者面色沉重,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拱手抱歉一番,随即才面色沉重地掐念口诀。
随着口诀的掐出,一道地图般的金光浮现在营帐的正中央。
邯郸、内史,九原、长沙。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仙秦的数十余座郡县统统浮现在众人眼前。
“仙秦者,九州也。九州者,七国之地也。始皇帝陛下功盖万古,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乃吞灭六国,成仙秦十余年功业。”
“然自二世皇帝登基以来,不修私德,不理朝政。以至烽烟四起,叛贼不断。江山旦夕崩坏,九州为之沉沦。”
……
随着尉僚的侃侃而谈,一幅清晰明白的天下大势就这样浮现面前。
宗正仅会祭祀,大夫只会抨击,即使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对于仙秦还有多少财税钱粮也无法掌握。
天下太大了,看得清局势的只有少数人。
“诸位,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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