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又输了,”弘元帝叹了一口浊气,无力的捏了两下眉心,“跟国师对弈,朕可是从来没赢过一局。”
在棋艺上,怕是这世间难以找出一个与云染月棋逢对手的人。
云染月淡语:“棋局如战场,想要出招制胜,就得想好排兵布阵,皇上与臣,不过是输在谋略上。”
弘元帝点头,很认同他的话,他笑:“善棋者筹谋睿智,这句话,看来最适合国师了。”
五年前,大晋和北燕交战,若是没有云染月出谋划策,大晋早就被北燕攻占了,北燕也没有投降的那一日。
“皇上谬赞,”云染月不卑不亢,又道:“皇上大半夜找臣过来,应该不会下几盘棋这般简单。”
指尖叩着桌面,弘元帝敛眉道:“国师觉得朕找你过来所为何事?”
云染月答:“皇上眉头紧锁,似有烦事缠心,这两日能让皇上忧心的事情,想必只有那税银失窃之事了。”
弘元帝叹道:“看来还是国师最懂朕的心思了。”
他皱着眉头,眉峰间尽显躁意:“朕这两日,被这事闹的彻夜难眠,本以为这事只是康北侯的失职,没想到老二又找到了这个。”
弘元帝把那东宫令牌扔在云染月面前,看着那令牌更烦心了,“因为这令牌,太子又卷进这事儿,朕更是左右两难。”
“找国师过来,朕想听听国师对此事的看法。”
云染月看了眼面前的令牌,隐下眸中晦暗,道:“臣认为,不管是对康北侯还是太子,这件事再继续查下去,也没任何意义,毕竟那税银也难在找到。”
确实难找到,已经被白倾尘吞并自己的金库了,这辈子也别想再找到了。
弘元帝也知道那税银已经不再好找,但是——
“康北侯和太子对此事都有牵扯,朕总不能因为找不到税银,就对他们不再追究责任。”
这也是弘元帝最烦心的地方,税银找不到,就算对这两人问罪也无事于补,又不能轻易给放了,进退两难。
“臣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哦?”弘元帝来了精神,“说来听听?”
云染月慢条斯理道:“既然税银也找不到了,康北侯是有责任,太子是有嫌疑,不如,皇上就让梅家和太子将这税银补上,也算是将功补过。”
云染月敛着眸儿,眼底涤荡的点点狡黠笑意,像极了他的夭夭不安好心算计别人时的模样。
弘元帝眉心一动,随即豁然开朗,大笑:“国师不亏是筹谋睿智,总能帮正解决忧心之事。”
云染月淡笑:“能为皇上效力,是臣的荣幸。”
那低垂的眸儿,敛下了幽光,纤长的睫翼,落在眼底一片暗影。
次日。
康北侯梅剑锋被释放,梅家都松了一口气,府上喜笑颜开。
可皇上的一纸圣书让梅家又笑不出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康北侯丢失税银,罪责难逃,朕感念其往日功劳,不忍罪罚,命康北侯将丢失税银补上,以算将功补过,钦此。”
梅家一干人如五雷轰顶,那税银足足有百万两,让他们怎么去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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