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妈妈的后事,孙婧一个人躺在出租房的双人床上,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耳边再也没有妈妈的唠叨声了,永远都没有了,她再也不会告诉她,被子应该怎么折叠,书本应该怎么整理,衣服应该怎么收纳,鞋子应该怎么摆放,作业是不是写了,未来应该怎么规划……
什么都没有了,房间除了她的呼吸声,就是床头小闹钟的滴答声,间或还有外面小贩经过传来的几声吆喝。
爸爸来参加了葬礼,丢下礼金后便走了,前后没有超过十分钟。他没有问她将来的生活,也没有问她高考的情况,比陌生人更陌生。
所以妈妈在弥留之际留下的几十封信里,几乎每一封信都在嘱咐她,要强大,一定要强大,如果不强大,这跌宕泥泞的人生,她将寸步难行。
没日没夜地躺了两天,她在第三天清晨爬起来,好好洗漱了一番,提上妈妈平时买菜的购物袋,出了家门。
在小区门口,她遇上匆匆过来的杨莉阿姨。
“你起来了!要去买菜吗?要不去阿姨那边吃吧,阿姨就是来过来接你的。”
“谢谢阿姨,我想自己做,妈妈说了,让我学会独立。”
“你能行吗?”
“没问题的,您放心,我会好好爱自己,妈妈说了,她会在天堂看着我。”孙婧泪盈满眶。
杨莉眼睛也红了,她抱了抱孙婧,拍拍她的后背。
“随时和我联系。”
“谢谢阿姨。”
孙婧一个人去了菜市,买了肉,买了鱼,买了蔬菜,她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让妈妈在天堂为她操心。
回家的时候,她在小区门口看到一只受伤的小狗,小狗的腿好像被车轮压了,血肉模糊。
孙婧起初看不得那一片血迹,捂着眼睛快步走过,走了十几米远,她不放心,回头看小狗,有没有好心人救治,但人来人往,只有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人救它。
她于心不忍,折转回去,帮着小狗向路人求助,但还是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孙婧无奈了,她咬着唇,尝试着去正视小狗的伤,克服心里的恐惧和胃里的恶心。她伸出手,轻轻抚摸小狗的头,安抚小狗。
小狗叫了两声,可怜巴巴看着她。
这可能是一只才足月的狗,声音稚嫩可怜,孙婧把手里的菜放下,脱下防晒衣,把小狗包起来,抱在怀里。
她把菜寄存在保安室,然后抱着狗狗去找宠物医院。宠物医院的医疗费相当昂贵,孙婧咬咬牙,把手机里面的余额都给了前台,给小狗处理了伤口。
狗狗的腿骨断了,医生给它正骨,上绑带,缝合伤口,注射疫苗,认真细致。孙婧一眼不眨地看着,直到小狗的伤口包扎好,她才长长地呼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她和小狗说:“我刚刚没有恶心了,也没有害怕了,我似乎知道了,救治的意义,不是伤害,而是去疗愈。”
小狗喉咙里呜咽一声,似乎听懂了她的话。
“小东西,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吧。”她亲了亲狗狗的脑袋,小狗很乖巧地和她蹭脸,小尾巴摇得很欢。
“给你取个名字,我在路上捡到你,就叫你路路吧。”
小狗狗“呜呜”地叫,好像是认同了这个名字。
孙婧泪流满面,她望向天空,喃喃问:“妈妈,是您让它来陪我的吗?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好好照顾自己。”
等待成绩的时间,没有多少家长和同学是十分淡定的,多少都有点心浮气躁。
终于出成绩了,李海强比李泽还激动紧张,他坐在李泽身边,看着他输入考生号,输入密码,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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