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帮李贵打着灰尘,央求笑道:“好哥哥,你别委屈,我明儿休习我请你。”
李贵叹道道:“小祖宗,谁敢望你‘请’,只求听一两句话就有了。”
一时人众散了,直奔墨竹院而来。
......
兴庆街。
陈洛和香菱刚出房门,秦钟就恭敬地喊了一声:“先生!”
然后又对着香菱一礼。
陈洛就瞧见秦钟虽还有些怯弱,但是能挺直脊背对他行礼,言语中也少了娇羞,陈洛默默的点头道:“收拾一下,待会就过去了!”
秦钟半垂着头,直直的称“是”。
一时间用过早膳,陈洛刚想着带着两人去荣国府,就听见门外穿了动静。
福伯起身过去一瞧,方才发现竟然是贾蓉过来了。
“先生!侄儿今日未下拜帖过府,叨扰了!”
贾蓉依旧是棕黄色的长纹袄,对着陈洛一礼。秦钟瞧见了贾蓉,自是喊了一声:“姐夫。”
陈洛点点头,笑着说道:“蓉哥儿今日可有什么事情?”
先看了一眼秦钟,然后笑着对着陈洛道:“今日找先生为两件事情!”
听着陈洛没有回音,贾蓉从袖口中取出一个赤红的纸扎封,客气的笑着:“其一是为了五日后祖父庆寿辰一事,我家老爷说让我特地为先生下帖,希望先生务必到访。”
陈洛点点头,笑着说道:“此事我已经知晓,倒是让你们费心了,回去帮我给珍大哥带声好。”
然后吩咐香菱接过贾蓉手中赤红黑字的请柬帖子。
贾蓉接着笑道:“不敢不敢,第二件事就是鲸卿的。同样是因为祖父庆寿之事,贱内秦氏今日去城外祖父那里,为祖父抄写《阴骘文》积阴骘,同时也是为了我那个老泰山。
老人家思及鲸卿,想让鲸卿在膝下多住些时日,所以今日也是来接鲸卿的,不知先生这边是否方便。”
其他的他倒是没太注意,这第二件事却有些像是秦可卿弄出来的幺蛾子。
陈洛笑着回道:“长者父子之情,又岂可违逆。鲸卿,待会你就随蓉哥儿一道回去吧!”
“是!”
秦钟点点头,一月左右虽然认识了小贾兰这个伙伴,初还不知所觉,今日说及自家父亲,颇有些乡切之感。
贾蓉点点头,朝着陈洛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多打扰先生了,后面还要送鲸卿回家。”
“也好,可要带些衣物回去?”
陈洛朝着秦钟问道,秦钟闻言摇摇头道:“家中还有衣物,只带几本书回去便好。”
贾蓉还补充说道:“不妨事,贱内也为鲸卿做了几件衣裳,到时也是一并要带回去的。”
陈洛一蹙眉,笑着道:“既如此,那也麻烦蓉哥儿帮我给那府里带个信吧,今日也就不过去了。”
“呃......好!”
贾蓉错愕一阵,默默的点点头应承下来。
说完,香菱就带着秦钟到自己的厢房内收拾书本。
贾蓉则是在门外等候,许久之后,两人在一众小厮的簇拥下上了轿子离开了。
今日不去荣国府,倒是让陈洛闲了下来。
香菱跟着两位嬷嬷收拾桌子,陈洛摩挲着手中红帖,带着福伯进了房内。
刚坐下,就听见福伯问道:“少爷,五日后你要去那寿诞吗?需要准备些什么贺礼?”
陈洛思量片刻,他也不清楚贾珍是何意,难道还真是一顿酒给他喝出感情了,这个打死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又是个不涉及朝政的人,若是荣国府他或许都不会考虑,即使是礼到人也必然不会去。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但是宁国府倒是去去也不妨,随即道:“福伯你先预备好寿礼,去不去再说。”
福伯颔首问道:“贺礼可有什么讲究?”
陈洛轻笑道:“送些道藏典籍,然后你再看着添些即可,没必要多花费!”
这么一说,福伯自然是懂了。
瞧着福伯离开去准备礼品,陈洛则是在思量秦可卿所说的玄真观一事,自己该怎么过去为好。
今日贾蓉过来若只是下帖也就罢了,偏偏还接走秦钟,让他得知她在玄真观。
是真的巧啊,现在就看他敢不敢去了。
抬起头看着墙上挂着的《海棠春睡图》,双眸一眯心中顿时有了决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自己孤身一人前往,想来也无事,而且刚好可以通过秦可卿知道贾珍的用意。
心中想着,倒是有些惋惜贾蓉如此被玩弄却不自知,心中倒是涌现出不一样的感觉。
陈洛正想着呢,就瞧见香菱在熏炉中添置了些炭火,侧颜鬓角散漫,然后忽的转过头来嗔怒道:“爷也不觉得冷吗?仔细得了风寒!”
香菱这么一说,陈洛还没发觉呢。笑着对香菱摇摇头说道:“这不是还有你吗?”
“对了,帮我换套衣裳,我要出门一趟!”
吩咐着香菱,香菱扭着头不解,但也没有细问,只问道:“也需要我一起去吗?”
陈洛摇摇头,双眸微动这气氛感觉有些古怪啊,解释道:“我带福伯过去就行了,你还是在家好好读你的诗吧,我还等着你的高作呢!”
说的香菱还不好意思的跺了跺脚,娇嗔一声。
但是手中为陈洛换衣裳的动作却没有迟缓。
换完衣裳,陈洛就让香菱自己去读诗了,自己出了房门去找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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