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馆人挺多,耳边充斥着一道道枪声。
工作人员布置好现场设备,三分钟倒计时。
伴着哨声,及子弹上膛的声响,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气球靶,又不约而同地微眯起眸子,开始了这场无厘头的比赛。
司正郴从小在法国长大,除了骨子里独特的浪漫以外,他也热爱骑马、射击、赛车等较为狂野的运动。
但陆景衍不一样。
他是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
他更偏爱钻研物理实验。
可出乎宋小檩的意外,他的枪法竟不输司正郴半分。
他的肩削薄挺直,一丝不苟的长风衣愣是被穿出了正装的笔挺感,握着枪柄的手五指修长,口罩遮住看不清脸,唯有露出的那一双眼,眼神专注,隐隐有光。
她在心里忍不住想,上帝到底给这个男人关上哪一扇窗了?
刚开始,两人击中气球的速度与次数几乎不相上下。
但到了最后剩下的一分钟时,或许是为了渲染紧张的氛围,靶子周边的两排五颜六色的强光灯竟然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
她蓦然被闪到,下意识闭了眼。
再睁眼时,映入视野里的即是陆景衍那压抑在眉间的痛色,即使看不清脸,她似乎都能想象到藏匿在口罩之下的那张脸到底有多么苍白。
他缓缓向后退了两步,握着枪的手在微微颤抖,最后手枪还是从掌中脱落,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声响。
那一刻,他像是被折翼在阳光下的鸟。
破碎,颓废。
骤然失了全部的生命。
另一边,司正郴察觉到不对劲,低头一瞧果然看见了正安静地躺在地上的那把枪,桀骜瞬间爬上了眉梢,他笑得恣肆,“承认吧,你输了。”
陆景衍没说话,他俯下身捡起那把枪,把它搁在架上后,步子缓慢地走出了射击室。
全程当司正郴不存在一般。
“喂喂喂,你输了还不承认啊?你枪都脱手了,这可比脱靶还严重呢,不是我故意坑你啊……”
宋小檩的目光下意识追随陆景衍而去,那样高大的一个背影却透着一股强烈的失落和孤独,她隐隐担忧,边制止住了司正郴未说完的话:“行了,你别说了。”
司正郴颇不服气:“明明我赢了啊,枪脱手比弹脱靶还严重呢……”
看着她越发不悦的眼神,他到底是不敢再说话了。
~
傍晚天边晕染了一片彩霞,暮色撩人。
正准备上车时,司正郴的手机凑巧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后,他脸色差极了。
毫无意外,又被经纪人给骂了。
宋小檩叉着腰,审视的语气:“你又是自己偷跑出来玩的?”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晚上没法陪你了,我要回去录歌了。”
她摆摆手,“快回去吧。”
他看了一眼她,再看一眼陆景衍,最后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囔道:“小檩,那你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啊,我才能安心……对了,你别随便让某个男人进屋啊。”
某个男人,尤其这四个字咬牙得格外重。
谁都知道,他意有所指。
“知道了,知道了。”
送别司正郴,这只叽叽喳喳的鸟终于暂时消失了。
空气间难得安静了下来,连微风从耳旁掠过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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