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冼博延并不是一只小奶狗,他是匹狼,一匹桀骜不驯的草原狼。
他怎会甘心受此大辱。
所以他对她所有的报复,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她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恨她。
恨她到想要她爸死,甚至要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冼博延随手从衣兜里拿出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继续说:“现在马上给我滚回家去,二十分钟后,如果你没接家里电话,后果自负。”
说完后,他甩门而去。
林希月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升出一丝寒意。
家,她哪里还有家,父亲病危,丈夫已经背叛了她……
不过她知道冼博延向来言出必行,她不敢耽搁,扶着办公桌站了起来。
时间不等人,为了治好父亲,她只能咬牙强撑下去。
她每走一步脸上就显出艰难的表情。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向她投来复杂的目光,有同情的、也有嫉妒的、更有嘲笑的。
但每一个人都躲她远远的,眼睁睁看着她拖着伤腿,步履艰难的走出医院。
深秋子夜,外面哗哗的下着大雨。
一阵寒意袭来,前方正好有辆出租车驶来,她紧了紧衣领便冲进了大雨之中。
她用力的摆手。
许是急着回家,或是看她的样子狼狈,把她当成了从医院里逃跑的精神病患者。
总之,那辆出租车非但没有停下,还一脚油门快速驶过,溅了她一身的水。
衣服已经完全湿透,粘在她的身上,头发连带睫毛也滴着水珠,嘴唇微微泛白,眼里却满是委屈的泪水。
阵阵凉风袭来,她不停的打着哆唆。
等了一会儿,不时会有车经过,可没有一辆停下。
也许那些司机都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毕竟她能想象出她现在的鬼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她腿上的伤,以及这冰冷的雨,还有病床上呼吸困难的父亲都等不了。
渐渐地,她的腿有些麻木了,踉踉跄跄地站不稳。
可她还是拖着受伤的腿往家跑。
终于前方又有辆车驶来,她心一横,直接冲了上去。
那辆车一脚急刹,差一点就将她撞飞出去。
司机按下车窗,骂骂咧咧的道:“你他妈的想死滚远一点。”
林希月却置若罔闻,直接打开车门钻进车里。
“师傅能把我送回家吗,你把手机借我,我给你转钱,多少都可以,只要您能快点送我到家就行。您卡号是多少?”
司机也急了,急吼吼的喊道:“滚,你个疯女人,别弄脏了老子的车,快滚。”
可就在这时,司机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最后无奈的将手机递给了眼前这已经被雨淋透了的女人。
不过话又说回了,刚才事发突然,现在再仔细一看,这女人的身材还真是绝了。
林希月迅速给司机转了两千块钱。
车子向前驶去,林希月看着车窗上滑落的雨水,不由的想起那个她与冼博延携手渡过的艰难时刻。
那个时候外边也下着雨,她们被困在地震而倒塌的宾馆废墟里。
她的身边,是不断上涨的雨水,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所处的位置会变成堰塞湖。
那个时候,是冼博延手中的温暖让她战胜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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