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官道上,黑色的铁流缓步前行,扬起无尽的尘土,从山脚下的树林一直绵延到远处的群山,一眼望不到头。
这是一支军队,尽管经历了长途的跋涉,军容依旧齐整,除了胯下战马沉重的马蹄声和兵甲摩擦所发出的声音,几乎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声音,尽管头顶烈日正盛,也没用发出任何的不满,偶尔有小队的斥候策马奔腾而过,也没用生出任何不必要的慌乱,使人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虎狼之师!
官道边的树荫下停留着许多北上的商旅,许多人聚在一起小声的交谈着:
“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多的军旅?南边的部族又发生叛乱了吗?”
“你不知道?圣上要点兵啦!大凉朝廷每三年一度的大点兵!这是大名鼎鼎的北凉军,若是南蛮叛乱,何须动用北凉铁骑?”
“要说这北凉军,可是不得了啊!自护国公李赫镇守边关以来,十几年来,北胡不得寸进我大凉朝半步!三年前,护国公二子骁骑将军李凌更是将北胡单于围困在龙城整整三天三夜,骁骑将军率领骁骑营杀进单于中军,差点就将其阵斩了,可惜最后还是被他逃了,不过,经此一役,胡人再也不敢南下而牧马,我大凉北疆终于得到了安宁!”
“竟是如此么?不瞒诸位,老夫乃邻国南越人氏,听说北边镇远城皮毛生意极好,想运点回去,挣几个钱!”
“镇远城么,便是北凉军驻地了,走这条道的,大多是往那儿去,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你若在镇远城待得足够长,说不定还能在街上见到骁骑将军!”
“哦?老哥可有见过?”
“有幸远远见过一次,那时候啊,骁骑营出城北征胡人左贤王,嘿!那盔甲,那披风,老夫要是年轻几十岁,也要参军了!”
“那这传说中的骁骑营,到底是什么样?我等也好留意一下。”
“这骁骑营啊,黑盔黑甲,跟大多数北凉军一样,不过头盔顶部插有鸟羽,披黑色披风,喏,现在过去的是北凉重骑,没有鸟羽和披风,后边的是北凉重步军,没看到骁骑营,该是在最后,见了你们自然会知晓,这骁骑营大多是少年郎,每骑皆有两马!”
“啊!若真是这样,骁骑营已经过去了,就在今早清晨,天儿还没大亮,一队极为年轻的骑兵,大概能有几千人!便是披着黑色披风,其中一个啊,披风是白色的,头盔上两根一尺长的赤红尾羽,背后背着三根短矛,端的是威风凛凛啊!那时候许多人还在睡着呢!”
“那便是骁骑将军了……”
……
军队前头,一座平缓的山丘上,一小队骁骑营骑兵默然静立,盔上插着赤红尾羽的李凌看着山脚下缓慢行进的军队,对身后的亲兵开口道:“地图!”
很快有一名亲兵从竹筒里取出地图,打开来铺在脚下的草地上,几位亲信围上来一同看着地图,其中一年纪较大的副将指着一处道:“我们现在在这里,再有三天,就能到京师驻地了。”
李凌点了点头,道:“到了京师,让弟兄们好好休息,别在点兵上出什么乱子,点完兵,给弟兄们放三天假,让家在京师附近的弟兄回家看看!”
谢长风笑道:“将军放心,这三万弟兄皆是我北凉军中的精锐,大点兵如此重要之事,绝不至出什么差错!”
李凌点头道:“如此,有劳谢将军了。”
谢长风摆手道:“将军哪里话,不过份内之……”
话音未落,一信使策马飞奔而来,快到坡顶时勒马跳下,几步跑到李凌面前,单膝跪下道:“禀将军,有人自称国公府管事,说有要事相见!”
国公府自然就是护国公府上了,也就是李凌家,只是李凌已快到京师,何必如此急着相见?李凌眉头微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带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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