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一位跟上来,笑着问:“咋?不认识了?”
马云江定定神,仔细端量,“噢,是曹得水呀,有什么事?”
“俺现在是八路军了,俺们队长有事找你谈话。”
“我,我可没干过对不起八路军的事……”马云江有点儿慌张。
“你踏踏放心。”小五子安慰道:“我们不会难为你……”他前后看了看,“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鬼子的巡逻队要过来,快!跟我来。”
马云江心情不安地跟着小五子和曹得水来到小树林,张健笑着迎过去和他握手,“你是马云江?”
马云江点点头,“是,是我。”
“同志,麻烦你了。”
马云江见八路军称呼他同志,心里这才平静下来。“哥!”一声尖利的哭叫让马云江浑身一颤,他惊谔地睁大眼睛,见一人向他奔过来,在这须臾间,他认出是马安子,“你,你咋在这儿?”他疑惑地问。
“哥,咱家遭了大难了!”
“咋?咋了!”
“咱爹娘和奶奶都让鬼子的炮弹炸死了!”
马云江听到噩耗,如同晴天打了个霹雷,扑通瘫坐在地上,顿时泪如泉涌,二人抱头痛哭,旁边的人见此情景,无不难过。“哥,俺找你,要……为咱家报仇啊!……”小安子泣不成声。
“哎,小点声,鬼子的巡逻兵过来了!”杨志开提醒道。
鬼子的一队巡逻兵从路基上走过,大家紧张地望着铁道。
小安子抽噎着在哥哥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马云江泪眼模糊地惊讶道:“那,那咋行?”
“行,只要你同意……”小安子抽噎着。
“你们哥俩别哭了,哦,嘀咕什么呢?”张健弯腰过来宽慰道。
“他要参加八路军,我同意,我,我也要参加,和鬼子拼了!”马云江霍地站起来。
张健向下摆手,示意他蹲下,“你不要太冲动,仇是要报的……”
小五子猫着腰过来,介绍道:“净顾着难过了,还忘了给你介绍了,马同志,这是我们的张队长。”
“噢,咋称呼?”马云江擦擦眼泪问。
“我叫张健。”
“啊!张健?听说八路军游击队里有个威名远扬的老婆张,莫非就是你?”马云江手挑大拇指,惊喜地问。
张健微笑着点点头,“没什么,没什么,什么威名远扬?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抗日战士。马同志,我们今天找你来,一是让你们哥俩见见面,二是向你了解一下敌人的情况。”
“什么情况?只要我知道的……”
“我们想了解一下敌人守桥的兵力有多少?敌人内部的情况咋样?”张健手指远方的铁桥问。
“这我都知道。”马云江低头算了一下,“鬼子的兵力大约有二百多人,他们不光是守桥、还要负责从定州到新乐这段铁路的守卫和巡逻,其中鬼子有一个小队,近五十人,剩下的就是二鬼子了,他们的兵营就在两座桥中的小岛上,由一个叫洞口的小队长带领,洞口这小子可凶狠哩。”他停顿了一下,掐指算了算,“噢,还有,鬼子还有三辆铁道装甲车,十几个装甲兵,也驻扎在岛上,一般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出动,那家伙可厉害哩,枪炮打不动,你们要攻打他们的兵营、可要留神哪。”
“我们相信你,现在把实情告诉你,我们不打算攻打他们的兵营,我们要炸毁铁桥!切断他们的交通线。”
“对!炸狗日的!”马云江咬牙切齿道,“前几天的桥下爆炸是你们干的吧?干得好!可惜没炸准,这回你们不必费工夫,把炸药包给我,我走到桥中央,一拉弦就得了!”他牙咬得咯咯响,眼里喷出复仇的火焰。
张健笑着摇头,“这咋行,这样儿不沾(不可以),我们不仅要打击敌人,还要保存好自己,再说,要炸毁铁桥,一两包炸药也解决不了问题,不能让你白白送死。”
“那,那张队长你说咋安排?我听你的,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含糊!”
“这个么……”张健沉吟道,“我们一时还没什么好办法,哎,你有没有办法?”
马云江没有想到和八路军初次见面,他们会这么信任自己,在痛失亲人的难过之中,他心里感到一阵阵地温暖和激动,“我,我有什么法子呢?”他望着远方的铁桥,陷入沉思。
“哥,你出出主意,炸毁铁桥也是为咱家报仇啊!”小安子在一旁打气。
“哦。”马云江应了一声,仍目不转睛地望着铁桥。
有一辆火车隆隆地从铁桥上驶过,车尾拖挂着一辆轧道车。
马云江眼前一亮,“哎,我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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