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苏道文献策
甄玉衡忙阻拦道:“哎,我们已打听好,苏先生卧病在家,咋会不在呢?”
姑娘眨眨眼,黝黑的脸上露出几分羞涩,“那,那俺问问俺爹愿见你们不。”姑娘一甩大辫子,跑回屋,不大工夫跑了回来,“俺爹说,请你们进来。”
苏道文须发皆白,骨瘦如柴,躺在东套间的热炕上。三人拍干净身上的雪,进屋后,扑通跪地,“学生甄玉衡给恩师拜年了,恩师有病,学生不能榻前伺候,深感内疚,望恩师原谅。”
苏道文认出了甄玉衡,“哎呀!快快请起。”手指后面的二人,“他们是……”甄玉衡起身介绍道:“哦,这是我们游击队的队长张健,另一位是他的卫兵李小五,都是东朱谷村的。”
苏道文精神一振,挣扎着坐起来,“来者莫不就是驰名城南的老婆张?”
张健起身,拱手一揖道:“是我,什么驰名,不敢当。”
苏道文还礼道:“久慕盛名,来此陋室,有何赐教?”老先生虽然抱病在身,可精神尚好,消瘦的脸上透着刚毅的表情,塌陷的眼窝里闪着深邃的目光。
张健听不懂苏道文的话,只听清一个“教”字,便随口搭音,“我们是来请教老先生的,啊,任务中,出现了困难,是想请老先生帮忙,出出主意。”
甄玉衡也道:“我们遇上难题了,特来请恩师帮忙。”
苏道文道:“当今,国破支离,凡炎黄子孙,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何言帮忙?道文虽老矣,不能驰骋疆场,但愿为抗战尽微薄之力!”言语中,老先生情绪激昂。
苏道文的老伴搬着个长凳从外屋进来,“大家请坐,有话慢慢细说。”
“这,这是师娘,师娘过年好,过年好。”甄玉衡拜过。
三人坐定,苏道文问:“有何难题?请细细道来。”
甄玉衡顿了顿嗓音,说道:“是这样,我们接受了上级安排的一项任务,是让我们炸毁鬼子的铁路桥,是沙河大铁桥,在承安火车站旁……”甄玉衡将前两次炸桥未成和当前的具体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苏道文眯缝着眼,仔细地听着,不时地点着头,“现在要实施第三次炸桥,这事情可就难了,一者不能强攻,二者不能偷袭,鬼子防范得严了,我们无计可施,特来请教恩师。”
苏道文咳嗽了一声,手拈胡须,“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他停顿了一下,“此炸桥一役,万不可强取,待老朽静卧思谋,时候尚早,你们先到外屋歇息片刻。”
小五子一句也没听懂,瞪着眼,看看老先生,再瞧瞧指导员。“恩师让咱们先到外屋去歇息。”甄玉衡推了一下小五子。
老先生的孙子名唤盼儿,不认生,“叔叔,请喝水。”小家伙给三人倒上了水。
三人到外屋喝水歇息,姑娘在厨房烧火做饭,不大工夫,师娘端上热腾腾的饭菜,“你们远路而来,一定饿了,俺们穷乡僻壤,没有酒肉招待你们,凑合着吃吧。”
“太客气了,太麻烦你们了。”张健客套道。
小五子早已饥肠辘辘,不等张健和甄玉衡端碗,饥不可忍,抢先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张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五子羞怯得一缩脖子,差一点噎着。
“来,一起吃。”张健一把拉过盼儿,随手递过一块干粮。
屋外,雪仍悄悄地下。
晚饭后,三人耐心等待。只等到快掌灯时分,才听里屋苏道文唤道:“你们进来。”
三人兴奋地掀帘进屋,“先生可想出了好办法?”“恩师有何良策?”
“此战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方可取胜。”苏道文手捋胡须道。
“恩师,如何暗渡陈仓?你说得白话些,俺们好听懂。”甄玉衡向前凑了凑,急问。
“你三人附耳过来,待我慢慢细说。”
三人凑到枕边,苏道文低声道;“你们强攻不可取,要另辟捷径,要如此这般……”
三人听明白后,顿开茅塞,拍掌叫好,“哎呀!太好了!”“此计太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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