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已挖到离据点不到半里的地方,二、三中队的战士隐藏地道里。孟达洲和张富生伏在瞭望孔处,窥视地面的动静,等待出击。
孟达洲兴奋道:“大队长已把敌人引诱到河边,是出击的时候了。”
“出击!”张富生大吼一声。
战士们掀开地道出口,蹿出地面,向炮楼发起了攻击!
刘抓闹和李二更下了炮楼,正要回厨房时,忽听据点外枪声、杀声大起,二人一惊,急忙返回。
二人见游击队大约有上千人,呼喊着,已经快攻到壕沟前了。“啊!这,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李二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嘿!老婆张神出鬼没,快!咱俩别耽误,赶快放吊桥!”刘抓挠跑向绞车,他用力搬动绞车的开关,就在要放开绞车的一瞬间,他的举动被一名老鬼子发现了,老鬼子骂一声,“八格!”举枪向他开了火,刘抓挠胸口中弹,倒在了绞车下。跟在后面的李二更见势不妙,转身要逃,老鬼子又一枪,撂倒了李二更。
枪声和呼喊声唤醒了刘抓挠,他痛苦地捂着流血的胸口,骂一声,“老鬼子,俺也送你去西天!”他从腰间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炸弹,奋力拉开弦,磕动炸弹,低声念道:“老婆张,俺还你不杀之恩!”
“轰隆”一声爆炸,刘抓挠和绞车飞向了空中,缆绳被炸断,吊桥失去了控制,飞快地落了下来。
游击队见吊桥落下,立刻发起冲锋,呼喊着从吊桥上蜂拥而入,攻进了据点。
据点内的守兵只剩下老弱伤病几十人,怎能挡得住游击队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很多伪军丢下枪支,跳过铁丝网的缺口,游过壕沟,没命地四散逃亡。游击队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抵抗,一蹴而就。
田中指挥着鬼子和伪军追击一大队,追出五、六里地,一直追击到牛王庄。赵树光的三大队根据作战方案部署在牛王庄一带,主要任务是阻击明月店和周村方向来的援兵,不想敌人从背后攻了上来,慌忙调转枪口,让过一大队的人马,仓促迎战,与敌人交上了火。
田中得意道:“游击队已溃不成军,此正是歼灭的好时机。”他命令部队加强火力,攻下牛王庄。
正在这时,从据点逃出来的伪军跑来报告,“炮楼内空虚,游击队乘机攻下了叮咛店据点。”听到这消息,田中如五雷轰顶,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方醒。他哀叹一声:“唉!我们中了老婆张的调虎离山计呀!赶快撤回!”
同一时间,川琦和小野也接到了叮咛店失守的消息,川琦站在沙河北大堤上,回首望望叮咛店上空飘起的烟云,才知道中了张健的计谋。
他气急败坏,咬牙道:“我绝不服输,绝不服输!”他命令部队,“立即返回,夺回据点!”
游击队攻入据点,很快肃清了据点内的残敌,控制了各个炮楼和地堡,缴获了大量的军火和军需品。
田中和川琦带兵返了回来,向据点发起猛烈攻击,妄图夺回据点。二、三中队据守炮楼还击,机枪小队的十几挺机枪一起开火,在据点周围形成了火力网,成排的日伪军倒在了开阔地上。王洪玉手握一挺重机枪,站在炮楼二层,他透过射击孔,居高临下,望着炮楼下的这群野兽,想起了牺牲的哥哥,他眼冒怒火,紧扣扳机,机枪不停地喷射出复仇的火焰。
妄想夺回据点的川琦,发了疯似地狂呼:“向前进!向前进!夺回据点!”他张牙舞爪,驱赶着伪军向前冲。距离虽然远,王洪玉也看得真切,他不认识川琦,可他知道穿呢子军装的、挥舞指挥刀的是鬼子军官,便将枪口瞄准了川琦,几个点射,川琦中弹,他的五官停止了乱动,晃了晃身子,倒了下去,从此再也听不见他叫唤了!
张健见敌人退了回去,岂能放走,带兵追了回来。
张大凯和赵树光见敌人退了回去,也带兵反追回来。
这时,正定游击队及时赶到,一千多人从东边掩杀过来。
敌人遭到四面攻击,田中见大势已去,下令向城里突围。孟达洲和张富生见鬼子要逃跑,立刻带着队伍追杀出来。游击队全线追击,将逃敌截成几段,分段厮杀。
石铁栓带领着一个小队,冲在最前面。敌人边逃命边向后面乱打枪,铁栓不幸胸口中弹,倒在了地上。后面的刘大江看见了,急上前扶起,他见铁栓的胸前已染满了鲜血,知道伤势不轻,“铁栓!铁栓!……”他嘶声地呼唤。
铁栓睁开了眼,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俺,俺不,不行了。”
“铁栓!你不能死啊!”大江声泪俱下。
“俺,俺有件事要托付,托付给你”
“什么事?”
铁栓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俺祝你和嫩儿成全,啊!枣花有,有,有了孕,是俺,俺的,托你照,照顾,石家就,就这么一根苗了,呃!……”话没说完,头一歪,断了气。
“铁栓呀,你不能死啊!”大江泪如泉涌,“你死了,咱们北疃村就剩下俺一个男的了,让俺咋办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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