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楚兰枝放眼厨房也就剩了一锅米饭,连颗葱都没见着,她瞧着兄妹俩撑到灶台上的两颗圆滚滚的脑袋,不忍笑道:“饿了?”
年年和岁岁齐齐点头如捣碎。
“去院子里把碗筷放好,娘给你们做个猪油拌饭。”
“好咧。“岁岁”哧溜“一声小跑进了院子里。
年年去橱柜里拿碗筷,见开溜的妹妹跑去院子里抢占位子,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楚兰枝隔水蒸了米饭,从陶罐里舀了一勺白腻的猪油裹进饭粒里,又淋上一层酱汁,用饭勺拌匀了,端上了木桌。
她走到石榴树下,掀开酸坛盖子,夹出一碗腌制的青椒和一碟子酸渍青梅,拿作拌菜吃。
年年和岁岁饿得凶了,把头埋进碗里扒饭,腮帮子鼓鼓地嚼着,嘴上一个劲地说好吃。
“娘亲,我能唤他爹爹吗?”岁岁吃饭说话两不误,含了口饭没吞下去。
卫殊走到她身后,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楚兰枝见两个团子紧巴巴地望着自己,又抬眼探了探卫殊的眼风,这话她说不准。
“你试着叫几声,他应你的话,你便这么叫他,不应的话,你以后就闭嘴。”
岁岁似懂非懂,叫还是不叫,她咬着筷子头想不明白,见年年回头看去,她也跟着回头,就见卫殊站在身后,冷板下来的脸色相当地不好看。
一点即通。
岁岁一下想明白了这个事,他带笑的时候可以唤他爹爹,他板脸的时候可不能唤他爹爹,于是她仰脸笑得一脸灿烂,“吃饭饭。”
桌上放着一碗猪油拌饭,旁边搭了一双筷子。
卫殊坐在矮凳上,腿脚伸不开,他极为拘束地吃了口饭,酱香猪油包裹着饭粒子,就着酸渍的青椒吃下去,油腻淡去了三分,味道好得恰如其分。
他一派斯文地细细嚼着,对面的兄妹俩早已风卷残云地将饭碗吃空见底。
年年靠在竹椅上,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舒服地打了一个饱嗝。
卫殊不动声色地挑眉看了他一眼,那挑剔的眼神,直看得年年的一个饱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娘,我给你烧水去。”
说完不待楚兰枝回话,年年跳下竹椅,一溜烟地跑进了厨房。
岁岁也吃饱了饭,她将碟子里最后一个青梅推到卫殊面前,乖巧地笑了笑,就跟在哥哥后面,追着他玩去了。
卫殊眼里微不可见地笑了,他尝了一口青梅,酸甜脆口,一下炸开了味蕾,饭后吃来很是解腻,“这是你酸渍的青梅?”
楚兰枝放下一双筷子,冷清地看着他,“就剩这最后一碟了。“
他要是想吃的话,还真没有。
她看不惯他轻视年年的那一道挑剔的眼神。
“我俩搭伙过日子,年年岁岁的吃穿用度都要花银子,你开办了书院,” 楚兰枝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方才说道:“每月上交的例银提到二两用以府里开销,你意下如何?”
卫殊一口应下,“成。”
这还像话。
楚兰枝抱肘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端持着身姿坐在矮椅上吃饭,思绪万千。
原书里,卫殊是大反派,最后没落得一个好下场。
他手底下的卫氏三门生,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一个是奸商,被他撺掇着骗空了国库的白银。
一个是朝廷命官,受他指使革新了旧制,乱了国法纲纪。
一个是书生,得了他的利好后,专写些不堪入目的话本子,让他的政敌无颜存活于世上。
这四人最后被围困于滁水,自刎而死。
他的那三个反派门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批收的学童里……
不过现在的卫殊好像还没黑化,她穿过来也无依无靠,眼下还是先和他搭伙过日子吧。
至于以后,卫殊到死也没娶原身,在搞事的路上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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