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道:“娘,他们便是儿子平时结交的义侠,也是他们将我从牢中救出。”
这些就是帮着自家儿子杀地痞之人?徐大娘眼神先是一冷,只是一瞬,又无奈叹息,他们行事虽极端,却不输一个义字,且又是自己儿子挑的头,怎么也怪不到人家头上,忙把人让进屋,又张罗着去做饭。
吃过饭,豪侠们便在院子里打了地铺,呼呼大睡。
次日,刚过早饭,城外响起喊杀声,皇甫嵩、朱儁、曹操和王允等领三万官兵开始攻城,可是城内物资、人手充足,一日下来,官兵折损一千多人,却连城头也未登上。
连攻三日后,皇甫嵩经不起如此损耗,下令暂停攻城。
官兵攻不下城池,黄巾们也不敢出城迎战朝廷精锐之师,双方就此僵持下来,贼寇们得城中大户粮草补给,守几个月都没问题,官兵却不可能跟着耗住,皇甫嵩想了诸多办法诱其出城皆无果,李旻便将希望寄于城中大户,若有人趁夜偷开城门,则事成矣。
只是他却不知,黄巾贼寇痛恨之人除了官府就是豪绅,大户部曲多投了贼寇,还有部分被杀、被关,那些公子、老爷哪有能力偷开城门?
豪侠们在徐家吃住了几日,存粮已见底,城内商铺皆为贼寇所抢,有钱无处买,豪侠们极是过意不去,他们自己饿肚子就算了,却不能连累徐家人挨饿,众人这才觉得,贼寇占领城池未必就好。
如今除了平民百姓家,就只黄巾贼有粮,大哥大马度大手一挥,决定去蛾贼手里抢粮。
“不,不能,不能去。”听说要去抢粮,徐财吓得脸色发白,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蛾贼人多势众,你们区区几人,如何能讨得便宜?”
“那该如何?”马度皱着眉头,“不去抢,再过三五日咱都得挨饿,与其被饿死,老子宁愿死在刀枪下,再不济一把火烧了粮仓,贼兵自会退去。”
孙黄皮跟在叫嚷,“可不是,闯进去抢可能有点费事,在外面偷偷放火,还是有些把握的。”
“可以火箭射之!”
“俺们就一张弓,那么点火能着起来才怪!”
“可裹上黄巾,趁蛾贼换防时混进去放火。”
“这主意好!”
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商讨起放火方案。
“大兄。”一直沉默的徐福突然打断众人,“粮仓不能烧!”
“为何?”所以人都奇怪地看着徐福,包括张默。
烧粮草可是古代战争必胜法门之一,比如官渡之战,袁绍实力那是完全碾压曹操,可就是因为乌巢粮草被烧,袁军开始溃败,曹老板以微弱之势反败为胜,创下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以弱胜强战例。
“贼兵新败于长社,正惧城外官兵,即便烧了粮,没有援军接应,他们也不敢出城,反会因缺粮而掠夺百姓,此举会给阳翟带来灭顶之灾。”徐福解释道。
经他提醒,张默恍然想起,城外领兵的除了之前来支援的王允,还有皇甫嵩和朱隽,黄巾起义之所以那么快被镇压,几乎全靠这俩杀神,蛾贼们再蠢也不会出去迎战朝廷精锐之师,就他们这装备和战斗力,野战妥妥被虐死。
众人醒悟过来,面面相觑。
徐大娘道:“家里还有豆子,几只鸡也都杀来吃,勉强还能维持几日,几位便不要去冒险了,等彻底没得吃了再说吧!或许那时官兵已破城也未可知。”
说罢,转身进厨房,招呼张默,“阿默,来帮阿母烧火。”
坐在灶台下,点燃柴草,张默双手拄着下巴,盯着灶膛里燃烧的火焰沉思。
她对官兵和蛾贼之间的战争不感兴趣,也没那个闲心去操心官兵破不破城,她只是担心徐福和徐家人。
徐福现在可是逃犯,官兵若回城,待一切安定下来,被杀地痞家属肯定还要去告官,不想被砍头,徐家人只能背井离乡离开阳翟。
外面贼寇四起,各处盘查比往日更加严格,没有官府出示的验、传,就无法在其他地方落户,最终结果要么沦为流民贼寇,要么死在逃亡路上。
原先被逼得没办法,她想厚着脸去求王允通融,可自己是什么人,王允是什么人,不说求情,恐怕连人家面都见不着。
求人不如求己,这是张默两世为人总结出的人生法则。
徐福案子本就是昏官乱判,如果想办法助官兵破城,一则能有机会见到上层高官伸冤,二则也可将功赎罪。
破城?怎么破?城内有数万贼军,而她只有马度几个游侠。
阳翟被贼军守得如铁通般,根本无法和城外取得联系,即便侥幸偷开了城门,城内人员调度远比城外快捷,待皇甫嵩派兵过来,蛾贼们早又把门关上。
刺杀渠帅波才?似乎比开城门稍微靠谱些,但……这样的话,马度几人极有可能会丧命,他们的命也是命。
此事不能力敌,只可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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