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别坐在这吹穿堂风。”
徐仁卿的声音传过来,九木微微睁开眼,发觉自己趴在桌子上。瞧着外面的天儿都黑了,九木擦下嘴角哑着嗓子说:“你说的客人可能来不了了。”
“等我。”他留下这一句钻进厨房,一手夹着肉一手捧着递进她嘴里,“先垫垫,再不来我们就吃。”
果然没多久,那豪放的笑声就由外飘进屋内。
九木觉得耳熟,跑到药铺门口向外张望。
黑洞洞的胡同里显出两道身影。
直到他们走到门口能被屋里的光照进时,九木才惊讶的说道:“天诚?!你来干什么!”
天诚穿着便服,本性不改还是一身红彤彤的,若是站在日头下定然像丛火苗一般。
他背着手,欢快的迈着步子,“怎么,听你这语气,是不欢迎我?”
前人勾下手,浪客行便提着两坛酒摇上两下,无奈的说:“也不算空手而来。”
“阿行,你太客气了。”天诚笑出两排洁白的牙,指着肚子说:“我们就是来蹭饭的。”
九木还在犹豫中天诚就钻进药铺里四处游荡,她拦住浪客行问:“天诚是不是没地儿喝酒了?”
“他被绛州的几个酒家都列进了黑名单,人家不让他去了。”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过酒坛颠颠,“他是不是喝多了闹事?”
浪客行尴尬的抹下额头,低声说道:“他砸了那边儿的戏台子,赔了不少银钱。”
还没说完,他看着兴致勃勃的天诚根本没空理他们,继续说:“所以才来你这蹭免费的饭。”
“那可不行。”九木把酒坛放到桌子上,朝着天诚阴阳怪气的说:“天诚将军,先说好了,你要是把药铺里的东西碰坏得十倍奉还。”
天诚背手盯在药柜上,“不是,我什么也不碰,怎么弄坏东西?”
咔嚓,他一下拧掉了药柜抽屉的把手,连忙扔到地上踢进角落里,一边挪出来一边清嗓说道:“本将军又不是没钱。”
九木眼瞧着本该有把手的抽屉空荡荡,淡然的说:“你有没有钱也不行,又不是我的药铺。”
“那是谁的?”
“啊,你们聊好了,可以开饭了吗?”徐仁卿突然出现在天诚身后吓了他一激灵。
他迈到浪客行身旁打量下他,“九木,他是?”
“我啊?”徐仁卿站到九木身边搂住她的腰,笑吟吟说道:“我是。。。”
“他是我房东。”九木抢先一步说出,连忙褪下他的手跑过去扯住浪客行与天诚的袖子,“来来来,喝酒吃饭。”
二人方入座,徐仁卿便僵着笑容钻进厨房里,九木随即也跑进去。
天诚挠挠下巴,凑到正在打开酒坛的浪客行身边说道:“你来的时候,也有那个男的?”
浪客行回头仔细看上一眼,茫然的说:“看见过,只一眼。”
“不对劲,不对劲。”天诚眼睛里冒火星,又拽着浪客行袖子八卦的问:“一男一女共处一室,难不成是那种关系?杂神跟你说过他吗?”
浪客行怎么不明白天诚脾气跟离长恨合,性子跟许自流合,又八卦又冒失,连忙正襟劝说道:“将军您是来蹭饭,不是来站在流言最前端的。”
“你一说流言我想起来了。”
咔哒,咔哒。
浪客行低头间不知道他哪来的瓜子,还磕的津津有味顿时汗颜,不管在将军身边呆多少年也冷不防地要被无语到。
“杂神不是跟离长恨有点关系吗?那她现在这是,脚踏两条船?”
他连忙给天诚倒满酒,诚意满满的说道:“将军,喝酒吧,别说话了。”
“空腹喝酒,是要醉的。”九木端着小菜上桌,身后跟着面色稍稍转好的徐仁卿。
天诚十分好奇他们说了什么,他同离长恨好歹是小百年的酒肉朋友,该盯的还得替他盯。他够着脑袋说:“九木,长恨兄托我给你问好!”
啪!浪客行拍下天诚的膝盖。
“阿行你那么使劲儿干嘛。”他揉揉被打麻的膝盖瞪他一眼。
浪客行皱着眉,略有不安的说:“将军,这酒是属下特意从离带来的,您得多喝。”
待菜上齐了,天诚也稀里糊涂的被浪客行连灌两杯,有些上头。
他拉着九木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煞有介事的小声说:“杂神,长恨兄那儿殿地大,你要是没地方住何必跟凡人挤在这儿呢?”
“啧。”九木推着将他送到浪客行手里,挪着椅子往神色淡然自若的徐仁卿那去。
“天诚,你来蹭饭话还那么多。”
天诚摆弄好膝上衣摆,举杯故意伸到徐仁卿面前,豪爽的说:“那咱们杯中酒?”
徐仁卿略迟疑,半轻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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