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倒。”杨林准备急救马进忠,将满是血污的双手放在酒葫芦下仔细清洗。又对旁边人道:“把马大人全身衣甲扒掉,要快!”
此时马进忠被放置在大车上,他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全身上下尽是血污。
杨林洗完手,将用酒泡过的匕首在火上燎了燎,对身边的人下令道:“你们找东西把马大人的牙齿垫上,防止一会儿疗伤时因剧痛咬舌头。注意把他的头侧面枕着,防止有血水流进气管窒息。再把针线用酒泡上,还有伤药和药带也要准备好。要快!”
杨林的一番操作和安排,把以王长水为首的官兵们看得目瞪口呆。医官疗伤他们见过,但没有这么细致繁琐。尤其是要用缝衣线缝合伤口,他们更是惊为天人。
官兵们都知道如这样的重伤员基本就是没救了,只能在饱受折磨中等死。即便一时救活了,也不敢保证日后伤口不会化脓,最后感染而亡。
所以官兵们对杨林这般救治马进忠,是心存敬佩的,说明他这个人重情义。与这样的人在一起,不用担心他背后下绊子使坏。
“你们按住马大人的手和脚,我要用刀了。”杨林用酒给伤口消过毒后,先用手找准箭头的深浅位置和纵横方向,观察箭头有没有伤到动脉或脏器,然后用匕首沿着箭头两端各开一道伤口,深浅要依箭头入肉程度而定。
还好马进忠身体壮实,战甲坚韧,两箭未伤到脏器,只是失血过多。
因现在两军还在打仗,杨林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用匕首麻利的剜出箭头,然后上药止血、缝合包扎。这一过程疼的处于深度昏迷的马进忠浑身直哆嗦。
处理完马进忠两处箭伤后又处理刀伤。因时间紧迫,刀伤来不及查看是否伤到血管,只能快速上药缝合包扎。
又于伤口上下之处紧缚细绳结扎止血,并命人定时松放防止因不通血脉导致肢体坏死。
杨林望着陷入深度昏迷中的马进忠,最担心的是他的脏器受损,那样的情况多会伴随内出血,他是治不了的,这就要看命了。
此时后金军与明军打的难解难分。刘綎军得到援兵后士气大涨,利用居高临下的地利优势顽强抵抗敌军。
明军浙兵和石继先等后军正追击镶黄旗,不料镶白旗却派出一部分人马分为两路回援。一路与镶黄旗合兵抵御追兵,一路冲入明军浙兵与后军中间,将其一分为二。
石继先、刘阔海为避免被包围,只能率领官兵与浙兵一起向刘綎的大队人马靠拢,并与之会合。
而杨成、张祝等率领的官兵被镶白旗追杀一阵,折了数十人后只能返回车阵之中。至此,杨林与这部分官兵已经孤军于外了。
“让各哨迅速清点人数,准备撤离此处!”杨林将马进忠的伤口缝上最后一针,遂下令道。
“遵命!”张祝在方才的追击中负了伤,左臂用布带吊在脖子上,他和王长水迅速安排部下做准备。
杨林望着数里外山上的明军主力,心中还是不由的放松了一些。虽然还是在这里与后金军打上了,但阵势摆开了总比被人伏击的好,自己终究是影响了历史走向。
“杨兄弟,算上伤的,咱们现在还剩三百四十五名弟兄。”张祝和王长水向杨林报告余下官兵数量。
“好,立即向东面的山中转移。”杨林看着横亘在自己和主力之间的后金军,决定迂回撤向大军。
“且慢!”杨成上前向杨林道:“你下令向东走干哈?难道要临阵脱逃?”
“杨把总,我们与大队之间有敌军阻隔。向东先上山可以利用树林掩护,然后再择机迂回与大队会合。你看那里、那里和那里,树林茂密正可掩藏我们的行动。”杨林依次指点着行进方向给杨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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