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
有人撑伞的路总不会太漫长,陆喻抬头看着满目的烈阳,他的身体就像焦渴的土地,直面刺目的阳光。
惊喜的是,浮云游荡在天空中央,为他脸上投下了点阴凉。
...
女人坐在办公室里,淡淡的沉香气味弥漫着整间屋子,细雾在她身边流淌。
“喂,小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有些低沉的声音。
“怎么了,妈?”
“准备的怎么样啦?”女人笑着问道。
“还行。”男人的声音有些踟蹰:“别担心。”
“心情怎么样?”
“还可以吧。”男人似乎有点想挂电话:“妈我这边有点事,我先挂了。”
“好的,好的,你先忙。”女人点下了挂断。
在挂掉电话的那一刻,女人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她的笑容就像电话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盯着桌子上的照片,照片上的男生微笑着扬着头,就像草原上高傲的骏马。
什么时候他开始叹气,开始总是低着头发呆呢?女人有些恍惚了。
只记得三月份的那天,他脸上满是凄凉,明明是春天,身上却像结满了霜。
梦想很重要吗?女人不觉得,就像她从小梦想当一个老师,结果现在却成了局级公务员。
但是偶尔她也会在会议上讲话时想到那黑板粉笔和偷偷给她在教师节送花的小孩。
清汤锅和菌汤锅都不辣,但涮出来的肥牛是不同的味道。
那个小孩,什么时候也会忧伤起来?她已经懒得去想这些问题了。只记得考试取消的那几天,他的屋子里就像十七世纪的伦敦,已经成年的“小孩。”缩在书柜底下,就像那些在路灯旁潦倒的流浪汉。
但她没办法,杀死人心的东西像一座大山,挪不动,静静的看着惶惶世人。
“我得做点什么。”她这么觉得。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本事,甚至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她骄傲的是自己有一个儿子,一个会在九岁时参加出国夏令营自己一分钱没花全给她买礼物的儿子。
她明白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会在悄无声息中做什么事,甚至只听他嗯一声她都会明白这小子在想什么。
因为,她曾经也是与他一样的人。
她看着桌上的文件,那是一份留学意向表。它的下面,从纸张的缝隙中,能看到“伦敦”两个字。
“当妈的总得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她喃喃道:“我这算不算未雨绸缪?”
既然疫情剥夺了你的梦想,妈妈就会把梦想帮你抢回来放到手上,并且路比你之前要好走的多。
女人忽然有点窃喜,她靠在椅子上,像个小女孩一样晃着脚。
如果有什么能让一个中年女人变得像一个小孩,那我想,只有她长大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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