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靠近大周皇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惹得大周皇又是一阵大笑,在女子红唇上啄了一下:“还是你最懂朕。”
女子站起身来,在经过白清渠身边时微微福身行了一礼:“国师大人,公主殿下。”
“颜妃娘娘。”白清渠回了礼。
昭华却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大周皇咳了一声,带着提醒的意思。
昭华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句:“昭华见过颜妃娘娘。”说完,咬着下唇往白清渠身后躲了躲,眼里除了厌恶,还有一丝掩不住的恐惧。
待颜妃离开御书房后,白清渠这才向大周皇说明了她的来意。
“爱卿的意思,是要朕放了广平郡王?爱卿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白清渠不卑不亢地对上大周皇的目光,帝王多疑,她自然知道自己此番举动定然会遭到大周皇的怀疑。
“陛下,广平郡王虽有罪,但此番加固阵法,需各郡郡王从旁协助,广平郡王当年助臣顺利布阵,熟知布阵事宜,臣逾矩,望陛下能网开一面,免除郡王死罪,给他一个代罪立功的机会。”
她声音不大,但字字坚定而清晰。
白清渠阐述理由的同时,大周皇也在审视她,似乎在求证她的话是否可信。
“爱卿所言有理,但爱卿此举,究竟是为了我大周的江山社稷还是单单为了一个人呢?”
白清渠的心一沉,但她脸上依旧镇定,没露出半分异色。她坦然地看着大周皇的眼睛,嗓音平缓:“臣所为皆是为了大周百姓,至于其他,皆与臣无关。”
两人对峙半晌,大周皇率先爽朗笑出声:“爱卿不必紧张,朕相信爱卿断然是不会生出二心的。高福全,传朕旨意,广平郡王楚成轲贪墨军饷,本罪不可赦,但念其治理有功,暂免其死罪,放还广平郡,协助国师加固蔽天阵,无朕旨意,不得离开广平郡半步。”
高福全领了圣旨,急冲冲前去天牢放人。
“陛下仁爱,臣先代广平郡王谢过陛下。”白清渠垂下眼眸,对着大周皇俯身行了一礼,“臣先告退。”
还未等大周皇应允,昭华公主急忙叫道:“国师哥哥等一下!”
白清渠顿住脚步,不解地看着着她。
只见昭华绕过书案跑到大周皇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父皇,听闻再过几日便是秋狩了,儿臣也想去看看热闹,好不好嘛?”
大周皇对这个唯一的女儿确实宠爱有加,他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昭华的头,佯怒道:“胡闹,秋狩都是男儿骑马射箭,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干什么?”
昭华笑嘻嘻地在他肩上蹭了蹭,一双猫儿眼里藏着狡黠:“父皇,儿臣就是想去嘛,父皇您要是不放心,就让国师哥哥一起,儿臣保证一定乖乖的。”
“你这丫头,就是仗着朕拿你没办法是吧。”大周皇伸手点了点昭华的额头,转头对白清渠道:“既然如此,今年秋狩,国师也一并来吧。”
“臣遵旨。”
——
皇宫内四处皆是各方势力的眼线,楚成轲被释放的消息,很快便被传到了各路人手中。
君卿在得知楚成轲被放出来时,愣了一愣,楚成轲是他的人,也是悬在许家头上的一把刀。所以,许家人想方设法为楚成轲安上了罪名,将他投入死牢,准备在秋后问斩。
君卿原本计划在行刑时救人,可谁知还未有动作,人竟被放了出来。
“我们设在宫里的眼线说看到国师去了御书房,然后广平郡王便被放出来了。”
“白清渠?”君卿擦着匕首的手顿了顿,他想起来他确实给白清渠回了封信,好像是让他拿出诚意来。
只是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符泽。”
“属下在。”
……
长久的沉默。
符泽疑惑地望着君卿,出声问他:“主子?”
“算了,没事,你下去吧。”君卿捏了捏眉心,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后悔。
白清渠此举,无疑是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
于大周百姓而言,他是信仰,亦是威慑。
君卿心中百感交集,他方才未说出口的话,是“你去保护他。”
可,白清渠既表明了要与他划清界限,他实在无需自作多情。
何必再惹他厌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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