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顾初浩不是我们杀的,是他被怪物附身了,才被天翊师兄所杀,如今连天翊师兄都……”有人愤愤然垂泪反驳。
的确,这支队伍中少了两名弟子,其中一名则是那个筑基圆满的青衣男弟子。
然则九隶长老却沉静道:“陈道山,倘若你们口中那个被怪物附身的弟子当真该死,你们身上就不该染上这等血怨之气,而这些鬼怪又岂会受到这怨孽之气而变成恶魂!”
虚空门的一众弟子闻言,都惊呆了。
他们迟疑又难以置信地看向陈道山。
那个在死前一直苦苦哀求、一直否认自己受妖邪蛊惑的顾初浩,却被陈师叔与天翊师兄定罪所杀,他们以为的为民除害,难道……难道其实是助纣为虐?
所以,动手的天翊师兄如今才会变成真正的妖邪鬼怪,失了人性?
这里面的事一时半会儿讲不清,陈道山见恶魂越来越多,若群而攻上,那便麻烦了。
他硬声便:“九隶长老,事情如何待我以后再慢慢解释,如今对方要追过来了,我们必须赶紧过去,你若执意不肯让,便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虬结的双臂一并合,粗粝宽厚的掌中一道青光濛然现出一柄巨大的战斧,但下一秒,灵力溃散,战斧消失。
他咬牙饮恨,果然召不出本命战器。
“你——”
这时,在后方听到动静的澹雅较所有人更先一步看到了悬崖对面,那里站着一个身材高挑,披头散发的青衣人。
“想走?”
阴森古调的音调,像野兽在夜间嘶吼的危险。
他脚尖朝下,足不点地,一身青衣有一半都浸透了黑红的血渍,举起一掌便狠狠拍向吊桥的铁索链。
啷当啷当——
众人下盘摇晃剧烈,上身不稳。
草了。
大衍派弟子怒吼:“你们到底惹来个什么怪物啊?我们这么多人上去还打不赢他?”
空虚门弟子回吼:“它邪门得很,打都打不死,咱们师叔元婴都打不过,你们加一块儿能顶什么事?”
“还不快走!在这吊桥上,连灵力都使不出,如何与那妖邪相斗!”陈道山急声道。
九隶长老也受他们急切的感染,擦了擦头上的汗,朝后方喊道:“别再鬼吼了,赶紧回退,一会儿那邪怪真上了吊桥,跑都来不及了!”
他也明白此时不是追究前因后果的时机,当即转头。
但这时,那些鬼魂被催生成了凶性的恶魂,开始无差别地开始攻击,它们化成了绿色骷髅鬼头,在上空转绕几圈,对准了人便张着嘴呼啸扑面而来。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大衍派的人受牵连,简直气得快跳脚。
六绛浮生早在后方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明白了眼下的情况,他睁开了眼,琉璃乌瞳映入魂生恶鬼,瞳仁微缩,却一手将顾君师从背上扯至怀中,双臂张开紧护着。
然而,这些恶鬼一只只跟失魂似的,纷纷避开了他们,扑咬向远距离的澹雅他们。
这时澹崖捕捉到了极佳的漏洞,眼底算计的诡光一闪而逝,从袖下扣入一物一计弹出。
六绛浮生感觉膝盖骨裂般剧痛,朝前一屈,一条脚便踩滑下铁索,整个人偏斜倒去。
但他关键时刻松开了顾君师,没让她与他一起倒落,半身没过吊桥时,他及时一扯,紧紧拽住了一条铁索,人晃晃悠悠在半空。
而这时,一直都在等待的鬼婴知道时机到了,他垂下眼,撇开一切繁杂的心绪,在后方操纵着几只鬼怪冲过去,抓扯着他的双腿朝下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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