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陶严和穆马林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将什么南霸天的十多个人全部放倒,新来的流民个个又惊又喜。胡半仙心中暗暗懊丧,早在江阴城的牢房中,他就发觉陶严异于常人,刚才自己不敢冲上去并肩对敌情有可原,可自己不该后退那两步,站在原地不动也好。在这孤岛上,流民都是无亲无故,全靠自己抱团,很显然他们靠着陶严才有活路,不然自己这把老骨头,在南霸天西霸天这些人的欺压下也捱不过两年。
林岱倒没想这么多,他一介书生,也没有经历过这些打打杀杀,心中胆怯故而后退,原属普通人的正常反应。刚才陶严他们短促而凶狠的打斗,甚至让他产生了似乎是一个成年人殴打幼儿的感觉,看着凶残的混混在陶严面前不堪一击,一两下功夫就被撂倒,就是那么轻松迅捷。
只有那中年胖子注意到,陶严将南霸天的人全部打倒后,一时间还有些茫然无措的感觉,这让他颇感有趣。
此时林岱走到里正身旁:里正,这伙人意图抢劫,该去报官把他们都抓起来吧?
里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报官全部抓起来?这等事在崖州司空见惯,官府是忙得过来还是管得过来?再说了,官府怎么会认定为抢劫?最多算一个互殴。再说了,就算是定为抢劫,按大文律强盗罪一条三款:“凡强盗已行,而不得财者,皆杖一百,流三千里,但得财者,不分首从,皆斩。”
他们刚才没有得到任何财物,算强盗未遂,该杖一百流三千里。咱们这里可是孤悬海外的蛮荒之岛,难道过海往北流放三千里?流放到你们江阴去?
一句话说得林岱居然哑口无言,心想这里正多半是早年间做过强盗,被流放至此的,所以大文律背得倒熟。
一开始陶严也只是把这件事情视为打架,所以下意识的没有痛下杀手。倒在地上的南霸天众人伤势较轻的已经慢慢爬起来,掐着人中把晕倒的人弄醒后搀扶着慢慢离去。一个人临走时还放出狠话:小子你等着,这事咱们没完!
陶严没有搭话,但是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起来看向那人,那人感觉瞬间遍体生寒,不敢再说场面话,赶紧转身离去。
中年胖子注意到了这一幕,甚至远远感受到那目光如刀光般划过空气,不由微微一笑:没有内力却带杀气,有点意思,莫不是有人处心积虑,安排此人对付我来着?
不过他马上推翻这个判断,微微摇头:哪有上来就暴露的,何况此人停手后的茫然无措分明是真的,倒不知为何。
看着南霸天的人互相搀扶着离去,陶严虽然想不起来刚才自己做出了哪些动作,但是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是被他打倒的倒是记得。可在他的记忆中,能清楚无误回忆起来的就是自己是一个歌手,在大排档唱“摘下满天星”的时候,被球形闪电送到了500年前的大文朝。现在流放到海南岛上后,脑子清醒多了,能感觉到自己在岛上生活了很多年。刚才这一出不禁让他疑惑,自己在当歌手之前,是练过自由搏击还是练过散打?然后他马上得出结论:自己是一个练过自由搏击的流浪歌手。另外也不是自己有多厉害,而是古代这些古惑仔实在太弱鸡了。
这时候那中年胖子走了过来,看他约莫五十岁上下,本来穿着渔民短褂手臂这些早该晒黑才对,李家村其他人都晒得黑不溜秋,偏生他还白白胖胖的,陶严猜测应该是上岛不久。看他满脸堆笑和气亲热的样子,以前多半是酒店掌柜或者绸缎庄的掌柜,可陶严就是隐隐觉得此人不简单。
中年胖子来到陶严身前弯腰作揖:少侠武功高强,咱们李家村一直受南霸天的人欺压,今天少侠总算狠狠打了那南霸天的嚣张气焰,全村人感激不尽。
听到少侠这个称呼,陶严身上一阵恶寒,心里念叨着:你才是少侠,你全家都是少侠!
别人叫他小哥可以,叫他公子勉强也接受,反正不叫公子,难道叫母子?但这少侠是万万不敢接受的。叫自己壮士或者叫好汉都行,偏偏叫什么少侠,真是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这中年胖子看上去笑容可掬和蔼可亲,可陶严总怀疑他肚子里在奸笑。
陶严赶紧摆手:少侠可不敢当,我叫陶严,大叔叫我小陶就是。
中年胖子连连摇头:陶少侠太客气了,刚才我已经跟里正商量过了,这里有栋房子虽然也是竹庐草屋,但修建得甚是牢固,还请陶少侠就住在那里。请请请,我带陶少侠过去。
陶严恨得牙痒痒地,这死胖子三句话不离少侠,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坚决不敢接受少侠这个称呼,要是从今往后,李家村的人每天见面都喊他少侠,他估计自己要郁闷死。
在他的坚持下,最终这中年胖子改口喊他陶小哥了。路上他自我介绍叫文第圃,字园亭。陶严一路上与林岱他们闲聊,知道在大文朝这普通人往往只有姓名,没有什么字不字的,但文人就不同了,相熟的文人必定要称呼字,以示熟络亲热,看来这文第圃文大叔确实不是普通人啊。
不过他带陶严看的高脚竹屋确实很好,是用最大最粗的竹子所建,上面铺的茅草也很厚,里面竹床木桌竹椅齐备。
陶严很满意,他随口问到:大叔,这种房子遇上台风会被掀屋顶吧?
中年胖子看了他一眼:陶小哥对岛上的事情倒熟,这种房子顶不住大风的,遇上台风海啸,最好躲到那边山上的洞子去。对了,左边这房子就是我住的,有什么缺的,只管到我屋里来拿便是。
陶严谢过他后又问到:这南霸天是怎么回事?
文第圃告诉他:这南霸天本来也是一个流民,到这崖州已经十几年了。以前是京城一个什么帮派的小头目,犯事后原本要被判处斩的。帮里拿银子疏通了关系,改判为流放。他到了崖州打出了名号,手下有100多号兄弟,镇南门附近都是他的地盘。据说此人心狠手辣,武功倒没听说有多高。
陶严听完嗯了一声没再问。他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放置的,因为他连换洗衣物都没有,只有那十斤糙米,此时米已经交给胡半仙了,由他负责煮粥对付一顿,陶严林岱胡半仙穆马林他们四人路上已经商量好搭伙过日子的。
吃过晚饭,陶严拿把竹椅放在屋子外面竹子搭的走廊上,舒舒服服的躺下来,看着天边晚霞红似火,吹着习习海风,嗯,现在总算有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了。
正寻思着要不要摘几个椰青下来,让胡半仙和林岱他们也尝尝这纯天然无污染的椰风牌椰奶,原先住在村子里的一个小子已经飞奔过来告诉陶严:南霸天的人又来了!
南霸天的人来得比想象中更快,陶严原本以为怎么着也要等明天呢,本来他们离去时就是下午近黄昏了。那曾想,这南霸天听到回报暴跳如雷,马上下令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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