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瑞蔺看着那幅字,摇头答:“不太清楚。大清状元都在朝廷内行走,怎么会出来卖字,看来是一位冒牌货。”
胡雨石道:“有谁这么大的胆子在皇城根下冒充状元,不怕杀头吗?”
黄瑞蔺道:“黄海大战一败,群魔乱起,杀头反成了次要的事。不管怎么说,我们挤进去看看。”说着俩人就向人群里挤去。
“太后寿诞六十花甲,轮流转返老还童千千风;佛祖治国二圣临朝,天地应大清江山万万年。”
“我是状元张謇的同们师兄弟沈阳初。这幅字是张謇亲笔书写的,现在义卖!所得之款分文不为私用,全用在击倭之上!”
众人对这幅字指指点点,其一道:“这幅字上面还有一个错字呢!”
众人附合:“是的,是的。那个年字一竖出头了。”
沈阳初一脸严肃地答到:“这就是状元之远见与我们普通小民不同的地方了。年字写出头,表明年年有余过了头,寓意着大清的万里江山风调雨顺、国运昌盛。”
“你这解释难免有点牵强附会。”一观者说道。
沈阳初大怒道:“何为牵强附会?为国者从没有牵强,为大清者从没有附会!现在外敌入我地,我地无人守,我要组建勇士,将外患驱之国门之外!”那沈阳初越说越激动,竟流出眼泪来。
黄瑞蔺见状,知道又是一位穷书生为了几两银子在瞎折腾,于是拉着胡雨石就向人群外走。
“打着同们师兄弟的牌字在筹钱,与我们商家理念不合。此是损友,不值得交往。”胡雨石边走边数落沈阳初之举。
黄瑞蔺看了一眼胡雨石,问到:“你对友谊是如何看待的?”
黄雨石道:“我们三河商人向来以四海之内皆兄弟。能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总之,要讲究一个义字为先,诚字为上。否则日落西山你不陪,等他人东山再起你是谁了!”
黄瑞蔺冷笑道:“商有商道,官有官经。在官场上交朋友,特别要讲究断舍离,否则会祸及子孙也!”
胡雨石没有听说过“断舍离”这几个字,歪头问:“断舍离如何解释?”
黄瑞蔺道:“官场上的断是指不是你的朋友,你不能碰之,否则会自找麻烦。所谓舍,是指已成为你的朋友,但现在他已没有任何用处,甚而在挡道,你就要毫不留恋地抛弃掉。所谓离,是指他已是你的朋友,目前也有一些用处,但现在他上不了大台面,成不了你做大事的帮手,这时,你需要与之割离,否则他会拖你的后腿,限制你的眼界。”
胡雨石睁大眼道:“这为官之道岂能是过河拆桥呢?”
正在他们说话之间,一队官府人马从左边向右边而来,行人纷纷让开。
“这队人马是要到王府那边路上去的。”胡雨石道,“我在蓟京大街这几个时辰中,已看到三拨官府人马从这里路过,然后到王府路。”
黄瑞蔺看着已远去的官府人马,道:“这些人马到王府路那边,不知道是为何干。”
胡雨石道:“既然我们已来京城了,不防把这些情况摸清楚再回天津也不迟。”
黄瑞蔺道:“我和李上策军师说的三天内必回天津。若我们三天不回到天津,队伍必认为我们俩出了什么事情了。”
胡雨石道:“你说的也是。从京城到天津,我们明早起程,明天深夜可抵达天津。今天晚上,我们还有在京城活动的时间。”
黄瑞蔺停下脚步,道:“我们俩这样来分工。你还继续在蓟京大街收集民间有用的信息。我连夜到六王府里去,看是否能打探出官方露出来的消息。”
胡雨石答到:“这样也好!分头行动效率高。但最后我们在哪里碰头呢?”
黄瑞蔺又看了看四周,答到:“现在京城形势吃紧,茶馆、客店说不定就被抄查,最不可靠,所以,我们还是以时辰为准。明天早上辰时一刻,在蓟京大街与小路接口处,我们会面,如何?”
胡雨石与黄瑞蔺击了一下掌,然后各自散去。
话说黄瑞蔺与胡雨石分离后,找到一处幽静处换上了隐身衣,然后直接向小路深处走去。他估摸着从这条小路一直走下去应该可以进入六王府那条路。
刚一踏进六王府街,只见官府的兵士三三俩俩站在街上,没有其他闲人。
黄瑞蔺穿行在兵士之间,见到兵士个个脸上威严,表情严肃,料定民间传说的六王爷归朝的段子实打实是真的了。黄瑞蔺加快脚步,向六王府街东面走。他没有来过这条六王府街,不知道六王府是在街的东头还是西头,但他根据兵士的多寡,断定六王府是在王府街的东头。
“哗!哗!哗!”几匹大枣红马背着一辆超大型的车从西边急驰而来。黄瑞蔺心中一动,运了运气力,垫了垫脚,跟在那马车后面向前跑。
马车跑了一会,速度变慢,黄瑞蔺知道马车是要到达目的地了。不一会,马车转到左边小径路上。黄瑞蔺抬头向前一看,“恭王府”几个流金大字跃入眼帘。
那马车向红色大门徐徐而去,接着是红色大门徐徐而开来,马车进入大门内。此时黄瑞蔺已有进府门经验,他紧跟在马车后面,来到大门院内,四周一看,此院比翁府大院要大不少。
“六王爷!已到府上了。”随着驾车之人的声音,一名佣人跪在马车左边,从马车里下来一位老者,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灰白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衬托出六王爷的头发是灰色而不是纯白发。
黄瑞蔺看得呆了,心中莫名其妙地叹:“六王爷的气势远胜翁大人!”
六王爷下马车后,向院子四周看了几个来回。黄瑞蔺此刻心情较淡定,他也随着王爷的动作,又观看了一下王府,“六王爷府是黄琉璃瓦顶,这与翁府不一样,翁府是红琉璃瓦顶。其他的摆设与翁府只有大小之别,没有多少之差。”这是黄瑞蔺对六王爷府的初次印象。
“王爷!院子里没有人动过。你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要什么样。老夫人每天都是这样叮嘱下人的。”一位佣人对六王爷小声说。
六王爷似乎有点满意地向屋内走去。
黄瑞蔺马上回过神来,快步走向前,紧跟在六王爷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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