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狗立马爬起来,转身想走。只听到屋内一女声:“你走也得带上我!”李鸿章一惊,见到小花已跪在面前,哭道:“李大人!我已向天许过愿,此生非杜狗不嫁!望李大人开恩,不要棒打鸳鸯…呜呜!”
李鸿章苦笑了几声:“棒打鸳鸯?不愧有李家血性,敢在老夫面前这样直说。”说到这里,李鸿章略停了一下,指着杜狗道:“这个汉子已有家室,你非要做他的侧室不成?”
那杜狗又扑通跪地,歇斯底里:“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原来这杜狗是京城土居人士,家里有指腹为婚之妻,因常年在六王爷府做事,见小花美色超群,便有意无意接近小花。而小花正当怀春之龄,又喜杜狗的外表和甜蜜之嘴,一来而去,一个有心,一个有意,两人就这样胶漆起来。
小花听到李大人这番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答到:“侧室何所惧,我就是侧室所生!”一句话顶得李鸿章无话应答。这时贾夫人走出来,怒道:“你这个杜狗,简单猪狗不如,为何欺骗小花来?”
那杜狗又对贾夫人磕头:“夫人饶命!是小人一时糊涂,做出不成当事来。”
黄瑞蔺看到这里,心里大大的佩服李大人那双阅人的眼,同时又想到山东威海之难,背心后发凉。
小花现在不哭了,对夫人道:“夫人,这怪不得杜狗,是小女愿意为之,还请夫人成全我们俩。”夫人看着六王爷,又看了看李大人,不知说什么好。
李鸿章又笑起来:“鸿松兄的那犟牛性格遗传得是十全十美的。”
“鸿松?李鸿松?难道小花是李鸿松女?”黄瑞蔺大惊。
李鸿章转而对六王爷和贾夫人道:“女人不随爹娘,这是常有的事,何况我们非她爹娘乎!”接着又对小花说:“你娘去世时将你托付给老夫,老夫也因忙于公务,不能全身心教管于你。你娘虽为优伶出身,但一生坦坦荡荡,干净为人。你作为大家庭后代,又在王爷家长大成人,我也不想强求于你,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跟杜狗走是你自已确定下来的事?”
小花擦了擦双眼,一字一句地答到:“我身世浑如水上鸥,早没有把自已看作是大家后代。此生愿为杜狗忱边人,是我自已早已确定的事,非杜狗不嫁。若他死我也死!”
李鸿章见这对男女生米已煮成熟饭,他也不想再过多干预,再加上他耳闻过不少西洋人自由恋爱的故事,于是,又问到:“成家后,柴米油盐,一样都不能少,你们以后将以什么来谋生?”
听到李鸿章问起自已的谋生手段,小花竟亮起来,答到:“禀大人!我生母教过我下塘烧饼制作方法,足可谋生矣!”
小花的一句话让李鸿章想起下塘烧饼之美味。心中对小花的生存能力大有认可。于是说到:“既如此,你们谢过王爷和夫人后,可以走了。”
那杜狗又猛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小花先是对贾夫人磕了三个头。
贾夫人叹道:“俗语道,择偶不善,一辈子劳累。我真心地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小花点了点头,又对六王爷磕了三个头,又对李鸿章磕了三个头,爬起来,跟在杜狗后,头也不会地向屋外走去。
李鸿章也站起身来,与六王爷供手告别,走出内屋,向王爷府院内走去。
“少荃!略等一等!”六王爷说,“将我书房桌子上那几个字拿过来!”
李鸿章听六王爷突然间又叫了一声他,于是,停下脚步。
“少荃呀!下午在书房等你来的时候,闲得无事,想到中堂大人要独身去东洋,感慨万千,随手写了几个字,希望你能瞅一眼。”
李鸿章喔了一声,接过六王爷递过来的一张条幅,借着院内的路灯光,“天下可无李鸿章,大清难弃李中堂。”“大权需独揽,小权要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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