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到傍晚时分,一片晚霞在深冬阴霾的笼罩下,显得血淡无光,人的肉眼向西边牛王寨雪松群顶部望过去,大小不等的飞禽在晚霞和雪松之间慢游,似乎是在寻找宿身的巢窝,让山路上的人们更加凄凉无比。
“哇!哇!”走在前面的丁水侠听到后面有女孩子的哭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又是黄忠坐在马背上擦眼泪。
“亲妹妹,我知道你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又到了傍晚时分,思家是肯定的,但你一直以女英豪自居,若是哭鼻子,那就有损你的称号了。”黄瑞兰停下马,走到黄忠面前,不停地鼓励加安慰道。
“你小的时候总想仗剑走天涯,现在刚出门怎么就哭鼻子呢?”李疯说道。
“我们的护主队伍其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我们一定要有信心!”黄瑞兰放大声音对着黄忠说,但整个队伍人都能听得到。
黄忠毕竟年龄偏小,虽身体已完全发育至成熟,但心智还在成熟之中。听黄瑞兰称呼她为亲妹妹,还不断地呼喊,似乎又像找到家的感觉,同时,黄瑞兰那一句“有损你的称号了”对黄忠很有刺激。是啊,她黄忠是谁?想到五岁那一年,同龄的女孩子在父母家人的责令下,纷纷流着眼泪裹起了“三寸金莲”,黄忠的接娘也要黄忠裹脚,她却坚决不从。她的接娘以“你嫁不出去,大脚姑娘会孤单一生”相威协,黄忠还是拒绝裹脚。
“我要做像黄忠一样的大将军!我不裹脚!”黄忠后来以绝食反威协接娘,接娘无法,只得随从黄忠不裹脚。
“她是大脚天足女人!”这是乡村孩子经常嘲笑黄忠的话。黄忠不但不在意这样的嘲笑,反而觉得女英雄就是不裹脚的大脚女人。她反唇相讥:“张算命在讲杨门女将时说过杨家女将都是大脚天足女人。”因此,黄忠成为上下八个屯中唯一不裹脚并以此为荣的女孩子。
“你可是我们李家屯黄忠呀!独一无二的女孩子。”李疯有时心如针细,当他听到黄忠因思家想家而恸哭时,大声地鼓励她。
“随你同行的,还有李家屯及其附近屯的人,你不应该想家。”李球也这样鼓励。
常言说得好,少女的心,大海的针,又像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更快。
“我唱首歌给大伙听听吧!”黄忠试擦了一下眼泪,笑着说道。
“那太好呀!有歌声陪伴队伍同行,那该是多么一件美好的事情呢!”走在前面的丁四笑道。
“那我唱什么歌呢?”黄忠谦逊起来。
“整个李家屯人都知道,你黄忠是一只百灵鸟呀,拥有观音开光的嗓子,佛祖吻过的舌喉。”李疯答道。
“那我就唱一首《吾乡的百家乐》吧!”黄忠似乎有点腼腆地答道。
“好!”胡炽和胡灯在队伍后面齐声叫。
“田间的谷穗饱而满,农家的烟囱直冒烟,树间的鸟儿在找窝,地上的孩子尾狗追。天上太阳渐远照,无话的奶奶正在打瞌睡。老爹牵牛抽旱烟,亲爱的母亲已忙如飞。鸡上笼,猪进圈,敢态的鸭儿水池钻。风抚涟漪,禽粪成堆,来年又是一个喜庆岁…”这首《吾乡的百家乐》描写的是李家屯丰收喜吉的年景,歌词优美,曲调悠扬,场景动人。
风雷虎等玄佬族人听着听着,脑子里浮现出家乡之景之情,也情不自禁的在暗地里流泪。
黄瑞兰小时候在家乡为农时,听过这首歌。那一年老天爷有眼,风调雨顺,天下太平,李家屯全村民都获得大丰收,春节期间,李家屯还组织了灯会,主打歌曲就是这首《吾乡的百家乐》。
“大家小心呀!尾随狼围过来了。”李双木子在队伍后面喊道。
“尾随狼?什么尾随狼?”大家不知道尾随狼是什么动物,都扭转头看。
这一看不要紧,你道看到了什么物种来着?
原来牛王寨成长着一种奇怪、凶狠的动物--民间起名为随尾狼。这种动物外形极象当地豺狼,披深灰色如钢筋般长毛,人或动物只要碰触到尾随狼身上的长毛,不死则伤。
尾随狼以食肉为主,老虎见之都避逃不及。这类狼行动诡密,并成群结队而行,但从不正面攻击人类,而是暗地里尾随人群,最后寻找时机一招致命。
“呜!呜!”巢驼鸟发出求生的悲鸣。
“嘶!嘶!”“啾!啾!”“咴!咴!”
行军队伍中发出不同的马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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