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魅影飞梭在锁链之上,速度之快竟与清风比肩。
城墙上的护卫打了个哈欠向着晃动的锁链上望去,遥遥看见那黑影顿时吓了一跳,他急忙拉动警铃喊到:“敌袭!敌袭!”
不过多久一群守城护卫跑了过来,数十把长毛对准艾森,随时准备防御进攻。就在这时艾森拿出自己腰间的青龙门门牌向前大喊:“青龙门办差!让开!”
还没来得及护卫们反应,艾森高高约起,像抛球一般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跃入城墙外的树林之中。护卫们一时半会儿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毕竟门牌是铁证,就不再继续追究探查。
按照附赠的情报所说:东南方树林尽头有一条雷雾河,在那河边有一个船翁,他能带着艾森抵达星岩烈山的峡口,而接下来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暴雨淅沥,树林见尽是雨水敲击的声音,这种森林奏乐令他怒火焚身的状态稍有缓和,心情舒畅了些。但毕竟有任务在身,他只得专心致志的赶路,虽然沿路依稀看见雷雾山虫的妄动和兽群的追猎,他都直接略过,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河边。
“魑魅魍魉魃鬾魊魋魈,这些都是出现在古书上的妖物,他们居然以此自称……莫非正是因为他们身形功法奇特的原因吗……那夫妇二人到底是谁?父亲口中的两城又是什么意思?莫非……”
正当他思索之时,艾森立即从树上一跃而下,同时迅速凝聚风行环打出一记空掌。那无形的掌风击破树丛,硬生生地打在了木干上,随即飞出一名女子,乘着伞缓缓落地。
艾森见那熟悉的朱红纱衣和面纱,惊讶地脱口而出:“你是……那姓言的?”
“呸呸呸,什么姓言的,我叫言海,是朱雀。”
艾森抢过话语:“朱雀门门主的女儿,我知道。”
“那你还不放尊重点。”
艾森没有理会他,他随即卸下风行环转身接着赶路,却被她叫了下来:“喂!等等我,我要跟你一起去!”
还没等她说完艾森化作影束消失在了树林之间,她望着树林中穿梭的黑影竭力追随,可他速度之快跟本没法追上。她气喘吁吁的站在树干上生气的剁脚,向着艾森的方向大喊:“你个死和尚!别让我逮到你!”
声音之大随令艾森听见了,他也只是得意地冷笑,继续赶路。
听说雷雾阴山因魈魖山寇的为非作歹而十分危险,可这一路十分畅通,都没见着什么乱兵贼子、可疑之人,想必清剿了山寇之后怕是没人敢肆意妄为了。
因路畅通,以罗盘为引,不过两个时辰艾森就来到了那条雷雾河。此河内藏暗流,半清半浊,深有几许,不可探知;水面雾气交错,湿气繁重,隐约感受些凉意,随着越发靠近,渐渐听得那船翁吹响萧笛。
伴随着笛声,艾森看见树林与河道的交接路上,一个船翁坐在自己的船上,闭眼吹奏。他静步走去,不想打扰这种美妙的意境,随即在木台之上跪坐下来,静静聆听那悠扬的旋律。
片刻过后,那笛声戛然而止,当船翁双眼一睁,见一个黑衣怪人坐在面前,顿时吓的张牙舞爪。艾森急忙解释:“抱歉抱歉,在下青龙门差役,因要赶往星岩烈山要借助于您,方才听您奏乐入神,不好意思叨扰,便坐在旁边静候。”
那船翁看着他递出自己的青龙牌匾,才少有缓和,他说:“哦,原来是大人前来办差啊,那可得怪老身拖延了,上船吧,此去星岩烈山可是要一天的行程。”
他松开船绳,拉起竹竿,看着艾森跳上自己的船才开始慢慢滑动。
“不知大人此去星岩烈山,是为了办何差事啊?”
“剿灭魈魃乱贼。”
那船翁听来也是见怪不怪,这令他倒是很好奇:“你看起来并不感到奇怪,莫非?”
“是啊,去往讨伐魈魃乱贼的人比比皆是,可基本有来无回。虽大多都是团体,少有个人,但我载船几年,见过不少伤死的人,自然见怪不怪。”
“据说星岩烈山地势崎岖,更是在魈魃乱贼共同努力下打造了错综复杂的密道,这消息属实?”
船翁细细点头,艾森便不再追问,他坐在船头,船翁在船尾撑杆,就在这一刻,周围又陷入宁静。
细腻的划水声在暴雨面前绵软无力,水雾一层接着一层回荡在河面之上,渐渐让人看不清去路。
“这样的水路,你又如何识别方向?”
船翁耐心回答:“若是几年的老船翁,是瞎子也能从这里游出去,这低流暗流涌动不绝,上层流较为平静,我们滑于上层流,探路于底层,自然不会迷路。”
艾森稍有了解的点了点头,却听到了船翁的叹息:“就是因为低流暗流过多,导致这里滋生了另一帮势力:魈魊水盗。他们仗着优良的水性,砸坏过往船只的底板,亦或者跳上船只掠夺抢杀。”
“看来你并不担心啊。”
“向来此去的人都是高手,或者团队,若没些实力都不敢往行,大人这么自信一人前行,想必也有些实力,这保护费便是过路的船费。”
“那回去又该如何?”
“绕路而行,三天路罢了。”
艾森若有思索,依旧跪坐在船头看着前方,感受着震雨洗礼。
“给你二十银俩,吹首《悲欢饮》吧。”
“那可是禁曲啊,吹不得。”
“知道为何而禁吗?”
“老身不知。”
艾森长叹一口气说到:“这首原本是酒会金曲,在结尾之时演奏,其前段慷慨激昂,吹出酒会的欢愉热闹,后半段则是散场曲,饮尽最后的离别酒,曲终人散。”
“那为何禁之?”
“它出自清风山脉,清风艾庄。”
船夫恍然大悟却没有说话,艾森接着说:“现离城也有几里,雾气繁重,吹了也无从探查,放心便是。”
“好吧,若追究起来,大人要为小的做主啊。”
听到艾森肯定的答复之后,船翁拿起了他古老的萧笛吹奏了起来。
如同艾森所言,此曲方起,悠扬,富有蓬勃朝气,恍若见犹如阳光破开阴云暴雨,闻得见花蕊芬芳,听得见虫鸣鸟叫,闹市喧嚣,一时竟于这阴沉雨景相互混杂,难以分割。
艾森听的用手指打起节奏来,十分欢快,心情舒畅愉悦。
可就在刹那停顿过后,一切静息了下来。与此同时艾森发现水底有些异样,他站了起来接着说:“水下有不速之客,你只管继续吹,我去去就来。”
只听下半曲开,艾森纵身跃入水中,不见了人影。那船翁没有丝毫慌张,接着奏曲。
而这半曲,凄清惆怅,与这环境极为契合,令人听了不由得有些落泪之意。
https://shenhaiyujin.com/book/32673/734155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