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头好痛——
抬起沉重的眼皮,若叶四下打量,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
一间残破的砖瓦房,发霉、潮湿的地板,堆满了瓦砾、断砖、碎玻璃……
她背靠墙坐在地上,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蚊虫已在她身上咬了好几个包。
奇痒难受,生不如死。
手、肩、脚上都被绑上了绳子,嘴也贴上了封条,脸绷得难受。
“我被绑架了?谁干的?为了以廷家的钱?他会救我吗?我不愿与他有瓜葛了!”
汗水在脸上爬行,闷热,干渴,喉咙里要冒出火来。
有一道生锈的铁门,紧闭着,应是锁了;两扇玻璃窗,但有铁栏杆,如果用砖头砸,可以砸烂。
她想挪动身,捡一块碎玻璃或断砖,割断绳子。动不了,她被绑在一块大石头上。她手脚来回摩擦,试图挣脱绳子。没用。脚踝被勒破了皮,勒出一圈血印。
渐渐,她想起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太阳没出来,玉米杆上的露水还没散尽。她穿过乡间小路,准备走路到街上,乘车去淮城。
今天是开庭的日子,她必须在上班前赶到法院。
昨天是奶奶生日,她回乡下给奶奶上坟。
几天前,她做了个梦,梦见奶奶衣衫褴褛,流着泪对她说:“孙女呐,给我点钱吧……”
若叶心痛不已,一下班,她买了纸钱,直奔幸福村。
烧完纸钱,天已黑尽了。留下了童年记忆的陈家大院,马上要作为旅游景点了,她舍不得,就留下住了一晚。
走过一条沟,翻越乌垭嘴时,她仿佛听见背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刚要回头去看,脑袋“轰”的一声,伴着剧烈的疼痛,她头昏目眩,失去了知觉。
醒来,就到这里了。
这好像是一家鞭炮厂,在离幸福村两三里的地方。小学、初中时,若叶曾来这里打过工,一个暑假能挣几十块钱。
后来,厂房爆炸,死了几个人,工厂就倒闭了。
她听到一男一女的对话:
“醒了没有?”男的问。
女的说:“我才看了,没醒。她不会死了吧?药买来没有?”
若叶懵了:说话的,不是她小姑和二姑父吗?
“吱呀”一声,铁门推开了。
一道阳光照射进来。
果然是他俩!
她明白了——他们是冲着御匾来的。
“醒了!”小姑僵硬的脸露出一丝惊喜,目光一触到若叶英气逼人的眼神,马上敛起笑。
挣扎,反抗。若叶使尽了全身力气。
走近若叶,小姑蹲下,直视着她眼睛,狞笑道:“侄女,你不仁,别怪我们不义。只要你在这上面签字,我立马放你出去。”
晃晃写得密密麻麻的a4纸,她脸上的横肉随着嘴唇的张合,不停颤动。
“如果你不签字,我们就把你关在这里,看你能挺几天。”姑父吴国华似笑非笑地说,“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旗火鞭炮厂。就算你死了,也没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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