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血亲终究抵不过长生之愿。
“那道人落于三圣山。”三圣山应该是江湖人最为熟悉的山门,更甚仙人庙。
燕六狐疑:“真的是有天上人间??”燕六吧唧吧唧嘴,自小就从说书人口中知晓了远在天山上,落幕人间的三圣山,世人皆称之为天上人间,不过,究竟是天上还是地下,恐怕只有那些从山上下来闭口不言的天下行走才会知晓。
燕六也是好奇,终于听到有如此“天上人间”,掩饰不住内心的想法:“真有仙人?”
“屁!”柯白嬉笑,又有些感慨:“哪有什么仙人,都不过是人心中的妄想,那司无流曾到我山求取炼人丹,并且与妖物狼狈为奸,意图长生之劫,但其不知,杀伤损德,更难积寿。”
“城内求丹者不止司无流一人,那李家的长子是司无流的女婿,而最近李家突然招榜,说其府上有鬼怪作祟不得安宁,我看其是内藏祸患,我们顺路去坐上观。”
这是一个多事的秋天,枯黄的落叶布满整个院子,就连老井旁边的青石也染上了一层金黄,仿佛置身落叶谷一般,秋天之意,跃然纸上。
女子勾勒着墨水,一旁的孩子微张着小嘴,吸溜着麦糖。
执笔落笔,这只毛笔成了这幅画最终的勾勒者。
“焕熙?”
“欸。”女子转头应道,见是自己许久未见的黄粱儿也有些错愕:“你是怎么进来的?”
黄粱儿掩饰不住脸上的欢喜,凑近了低头咬耳道:“从后房的缺口。”
“你要小心,一旦被.....”焕熙的话被黄粱儿打断:“莫要那莫说,那老家伙若不是强取豪夺,你我怎能隔岸天涯?”
黄粱儿咬牙切齿,又抱了抱旁边的襁褓大的孩童:“可怜了我的孩子。”
“黄粱儿,那不是你的孩子,你要记住。”
黄粱儿摇头:“如果是那样,我的妥协还有意义吗?焕熙,总有一天,我会.....”
“那小贼!如何进来的!”
“好你个焕熙,竟然在家中私会奸夫?”那女子好生尖牙利嘴,一副严妇之样。顿时,焕熙两人心生恐惧,毕竟,两人私会乃是大忌。
“这,黄粱儿你快走!”焕熙一推黄粱儿,一头撞向那严妇,黄粱儿一见有间隙逃跑急忙撒腿跑向后院。
可,不过几步,外面的下人就一把抓住了黄粱儿,两个仆役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扯着他的衣服,领子被瞬间撕了个大口子。
“成何体统!”那严妇骂骂咧咧,扯着焕熙的头发。
“你个贼婆!”
啪!
仆人一个耳光,下手之重让黄粱儿嘴甲顿时鲜血直流,一道红印在脸上羞辱得两人无地自容,终是不在理。
“姐姐,求你放过他。”焕熙也抓着严妇的衣角,脸上尽是哀求,不过,那严妇更加的狠厉,回手抽了焕熙一巴掌,怒道:“你个小妾竟敢对夫君如此侮辱?”
“来啊,先把那小子手指剁掉!”
四五个人从府中提着刀走到后院,压住黄粱儿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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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儿声嘶力竭,涕泪具流,可那几个仆从可不管他的鬼哭狼嚎,将他的手捋直铺在青石板上。
抄起刀照着手指径直砍下。
焕熙惊恐的捂住嘴,眼神中透露出绝望,甚至于连黄粱儿的哀嚎声都不见了,只剩下一阵恍惚。
求生欲下,黄粱儿猛地用力缩紧手臂。
铛!
四指齐断,断指之痛令他面目扭曲,那一口气就卡在了嗓子眼重,差一点儿背过气去。
“你们!”
黄粱儿挣开仆从束缚,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推开挡着的仆从,跌跌撞撞的朝着大门跑去,仆从见那严妇也不阻拦,也就放他离去。
严妇似乎消了些气,瞪了一眼仍在哭泣的焕熙,咬牙切齿道:“你那情郎也成了废人,哈哈,小贱人,看看今晚老爷怎么收拾你。”
焕熙也不回话。
严妇见其被吓得不轻,一甩裙袖,带着一众人便离开了。
要说这黄粱儿,那是今年的秀才,谁又能想到与李家的小妾有得不三不四的关系?就连本人也没有想到这原来是金童玉女的般配却成了狼狗的铩羽。
这世道,要么是金钱权力,要么就是妖魔鬼怪,何来公平可言?
何况,这人间本就不太平。
再说这秀才离了李府,狼狈的消失在市井中,几年不见其身影。
有人说他死于奔波之中,也有人说他飞黄腾达去了长安京城,成了公主府上的驸马,总之这样一个本该留有声望的人却在人们的视野中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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