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给我带下去,好好问问,直到他说实话!”
好你个福来,酒上头的曹钦心中恼火,一个被锦衣卫盯上的重要嫌疑人,不知尽快躲避,反而一路上贪图享乐,招摇过市。爹爹说的没错,谁知他还有多少瞒着主子的事情,得仔细审审,顺便给他个教训!
“大爷!”曹福来哀告。
曹钦使了个眼色。两名五大三粗的家丁上前,像拎小鸡子似的,将曹福来拎起,拎出花厅。
曹钦嘱咐曹亮:“特别是刘伯川之事。”
“曹亮明白!”曹亮转身离去。
曹钦对三个弟弟道:“咱们继续喝咱的!”
过了一会儿,曹亮慌慌张张地返回花厅。
“怎地又回来了?”曹钦问。
“不好了,福来死了!”
曹钦一惊:“死了?好端端的,怎会死了?”
曹亮道:“到了刑讯室,还没抽几鞭子,他就嚷嚷心口疼。刚开始以为他是在装,谁想到没过一会儿,他竟口吐白沫,翻了白眼!”
曹氏兄弟四人的酒全都醒了,大家面面相觑。
曹亮问:“大爷,现如今如何是好?”
曹铉道:“大哥,人死了就死了,死人不会说话呀!”
曹铎道:“对,大哥,拖出去埋了算了,一了百了!”
“也只好如此了。”曹钦转向曹亮。“你立刻把人弄出去,连夜埋掉。然后给桂花一笔银子,打发她走人。她爷们儿死在这儿的事,千万别让她知道!记住,此事一定要严格保密!”
“喏!”
※
蒯钢与锦衣卫便衣仍藏在曹府门外守候,他们已跟踪到曹福来返回曹府,就等着看曹氏下一步会做出何种反应。
夜已深。接连几日瞪大眼睛蹲坑,蒯钢有些犯困,靠在树上打起了盹。
一名手下推推他:“大人,有情况!”
蒯钢睁开眼,顺着便衣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曹府的侧门开了,曹亮正指挥着几名家丁将一个鼓囊囊的麻袋装上一辆马车。
“跟上马车!”蒯钢命令。
蒯钢与锦衣卫便衣尾随着马车,一路来到一个乱葬岗。
马车停了下来。
曹亮指挥家丁草草挖了个坑,将麻袋抬下车,扔进坑里,填上土。然后赶车离去。
“过去瞅瞅!”蒯钢吩咐。
大家走上前去。
“挖开!”蒯钢命令。
锦衣卫便衣们用腰刀掘开浅浅的土层。下面是一个麻袋,解开麻袋,是曹福来的尸体。
蒯祥借着月光查看尸体。“身上有鞭痕,显然是用过刑。滥用私刑致死,无法无天了!把尸体抬走!”
※
蒯钢连夜赶回锦衣卫衙署,向巴巴等待着的逯杲汇报他的重大发现。
“必武你干的漂亮啊!”逯杲道。“终于抓住了狐狸尾巴!蹲坑这么多天,辛苦你了!”
“还好,没让蚊子叮死。”
逯杲道:“咱们商量商量,下一步如何办?”
蒯钢道:“把曹福来的老婆找来,给她看尸体,告诉她是曹钦兄弟把她男人弄死的。”
“让她去告状?”
“对,鼓励她去都察院告状,御史台自会弹劾曹钦。曹家定会手忙脚乱,露出破绽。”
“引蛇出洞,好主意!”逯杲道。“再让李贤大人跟都察院的寇大人打个招呼,特案特办!”
※
两名锦衣卫便衣隐藏在曹府门外。
清晨,曹府的侧门开了道缝。桂花挎着包袱侧身溜出,沿街走去。
两名便衣悄悄跟上。
桂花低头向前行走。便衣尾随在后。
走到一个僻静处时,一名便衣快步追上:“嫂子!”
桂花警惕地问:“你是谁?要干什么?”
“锦衣卫的,你家夫君的同事。我是来告诉嫂子,你丈夫曹福来出了些事。”
“福来?他在哪儿?他怎么了?”桂花慌了。
“嫂子跟我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桂花怀疑地打量着他。
另一名便衣跟上来:“走吧,嫂子!”
二人不由分说,夹起桂花,拐进了胡同。
他俩夹着她进入一个小院,关上院门。
蒯钢已在院子里等待。“桂花大姐吧?我是福来的同事。”他自我介绍。
桂花问:“福来在哪儿?”
“大姐,请随我来。”
蒯钢领她来到院子角落的一堆秫秸跟前,掀起秫秸,露出了曹福来的尸体。
桂花愣了片刻,然后扑到尸体上,痛哭流涕。“福来,你那晚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日竟横尸于此了呢?”
蒯钢劝道:“大姐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你们自称是福来的同事,那你告诉我,福来是怎么死的?”桂花哭问。
“他是被你家主子曹钦打死的。”蒯钢回答。
“大爷?不可能!福来给大爷办事,一向深得大爷信任。他已经走了,怎么又会被大爷打死呢?我不信!”
“大姐不信,那就验验他身上的伤。”蒯钢解开死者的衣服。
桂花细看,果然在曹福来的尸身上发现了几道红红的鞭痕。
蒯钢道:“曹钦是担心你男人向外泄露出曹家的恶行,便派管家曹亮将他追了回来,刑讯致死的。”
桂花再次放声大哭。
蒯钢劝道:“大姐,别哭了,你总不能让你爷们儿就这么白白地冤死掉吧?”
“那桂花该怎么办?”
“告他曹钦!”
“如何告?他们官官相护!”她显然没这个胆量。
“我给大姐出个主意,去都察院告。”
“都察院?”
“对,都察院。都察院的御史个个铁面无私,专门弹劾不法官员。”
“他们会信我吗?”
“你这样……”蒯钢凑到她耳边,悄声嘀咕了一番。
桂花边听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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